想来想去,心里七上八落的,只能继续走一步看一步:“过几日,太守要筹备义医馆,取名安乐坊。少不了城内的富户捐赠一笔钱财。我等也去。”
“万一苏学士在会场扣住我等,可怎么办?”
“众目睽睽之下,我等也是为颖州百姓着想,他不会做出如此孟浪之事。与他名声有损。”
贾道全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到时候去试探一下,就能得到更准确的判断。可是孙卓却有点舍不得,哀怨道:“可是大哥,我们手里的钱可不多。就等着办大事。要是捐了出去,岂不是要坏事?”
他们说什么也没有想到,苏轼不是不想控制两个义仓。而是他手中根本就无人可派。在他眼里,就高俅一个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的局面,还不如再等等。
一来,他已经写信给提举常平司,就以颖州水患多年,存粮不足为由,向提举常平司要求拨一笔粮食来颖州,早作准备。
而来,他也求援了。
求援的对象是章惇。
苏轼感到了棘手的问题,尤其是在政务上,章惇却一直给人处理起来异常轻松的感觉。一来,章惇能力强大,政务在他手中根本就不需要隔夜,当即就会批复,效率,准确性,都是当朝无法比拟的能臣,求教章惇自然没有大问题;其次就是,章惇对于侵占土地的事是非常痛恨的,贾道全明面上是利用豪取强夺,霸占无数百姓的田产。
但不要忘记了,贾道全是官,祖上也是官,他享受农税、徭役的免征待遇,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不足为道的小人物,但实际上,贾道全是旧党的一个缩影。
他的种种手段都附和旧党对土地的贪婪,从大宋朝廷和百姓身上吸血的特征。
苏轼认为,章惇看到了他写的信,肯定会冲动的不得了,认为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帮忙,不仅要帮忙,还要主动帮忙。
苏轼此举,等于是将旧党最靓丽的遮羞布撕掉,而且将动手的机会送到了章惇的手中,按照苏轼对章惇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放过。
其实,几天钱章惇就有所决断,他将儿子派遣到了刘葆晟去颖州的队伍之中,明面上是刘家的账房管事,实际上是来了解情况,他不能离开沂州,只能派遣儿子前来。能这么做,显然章惇对苏轼的恨意已经不大存在了。
至于章相公想要将儿子跟着刘葆晟去颖州?
刘葆晟根本就不敢反抗。
他对章惇有很强烈的心理阴影,两次了,都两次了,不动声色的就在他老人家的面前亲手杀人。甚至刘葆晟认为,每一次章相公杀的人,都比他要重要的多。而且都没有理由,要是一定要有一个理由的话,就是看不惯!
一行人坐着三艘大船,浩浩荡荡的从沂州来到了颖州。
相比沂州还算冷冽的气候,淮河边上的颖州要暖和了许多。
高俅陪着李逵在码头等候,远远看到几艘大船抛锚之后,由纤夫拉着缓慢的靠近码头。
还没有等船停稳当,就有人提着一柄大斧子,从穿帮上跳到了码头上,宛如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铠甲明亮,威风凛凛,李逵一见这家伙,就不想搭理他。
“贤弟,某来啦!喔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