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宴会,一口菜没吃,一口酒没喝,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然而底下的人却没有谁计较这些,因为他们个个都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武承嗣的意思。
他是想借着这次宴会,告诉扬州城的所有人,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会不计前嫌,既往不咎。
众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其中又以严明德最为高兴。
他们虽然都不会因此投靠到武承嗣那边,但武承嗣这一番表态,至少证明他是个讲道理的人。
这样一来,便给他们留了很大回旋余地,等将来出现什么变故时,他们随时都能转换阵型,不需要太大顾忌。
越王虽然察觉到这些墙头草的心思,不过因为武承嗣的这一招乱棋,打乱了他的步调,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虽然处事谨慎、能沉得住气,但缺点也很明显,应变能力差了些。
当越王府的马车回到扬州城时,辰时才刚过没一会。
就在这时,远处飞来一骑,马上之人长的极高,身材苗条。
当她靠近后,马车边的随从才认出来者是越王府的县主,李玉惠。
“父王,不好了,武承嗣的人刚刚冲进王府,将那个女人给带走了!”
李玉惠刚靠近马车窗,便急忙说道。
马车内传来茶杯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一只枯瘦的手拉开车帘,露出越王那张满脸皱纹的脸。
他脸色阵青阵白,好半晌才控制住情绪,嘴里艰难的吐出三个字。
“上车说。”
李玉惠很快上到马车,发现父亲双眼通红的望着自己,不禁低下了头,低声道:“府宅一间偏院忽然着火了,然后一队左武卫忽然就闯入府中,说要救火。”
越王怒气不断上涌,似乎随时快控制不住了。
“那可是一品亲王府,你们就这样让他们进来?”他沙哑着声音道。
李玉惠头又低了些,道:“他们太凶了嘛,人也太多了,咱们府中侍卫根本挡不住他们,母妃的胆子您也知道,我只能在后院陪着她。”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一道声音。
“殿下,刺史府传来消息,说左武卫大军忽然大批入城,城门卫不敢阻拦。”
“知道了。”
越王冷冷回了一句,这消息已经滞后,没有任何价值。
他凝视着自己的小女儿,缓缓道:“本王离开前记得交代过,如果出现什么变故,立刻将徐文清转移,你们为什么没有转移?”
李玉惠垂目道:“他们一入府就直奔那女子所在小院,李管家他们根本来不及转移。”
越王怔了怔,一拍额头道:“本王明白了,几天前武承嗣派人来本王府中,就是冲着徐文清而来。”
他其实并非没有想到,只是觉得武承嗣如果真的知道计划,完全没必要救徐文清。
自从武承嗣从欧阳充那里知道计划后,他便心神不宁。
但他不知道欧阳充知道多少,又告诉武承嗣多少,尤其是兖州那边并没有出事,自然不愿放弃这筹划多时的计划。
如今武承嗣救出徐文清,越王在气愤的同时,心中竟隐隐觉得安心了些。
这说明欧阳充知道的并不多,武承嗣还希望从徐文清身上得到线索。
李玉惠见越王久久不说话,担忧道:“父王,您没事吧?”
越王淡淡道:“你父王这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还能有什么事?”
李玉惠迟疑了一下,说道:“父王,咱们要不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