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越王颔首道:“那好,你立刻派人向武承嗣送出请帖,就说本王明日上午辰时四刻,邀请他在明德观见面。”
“殿下,现在已经没有明德观了?”陈硕真道。
越王一愣:“没有了?”
“严家家主被武承嗣秋后算账,严家子女为了救他,变卖了许多产业,明德观便是其中之一。如今明德观被俞家收购,改名为五明观。”
越王默然片刻,说道:“那就约在五明观见面吧。”
说完转头看向徐元举,道:“徐长史,你觉得如何?”
徐元举一直冷眼旁观,然而瞧见两人竟真的打算让他和武承嗣见面,而且还打算邀请扬州各方势力,这让他有些心惊。
莫非越王说的是真的?他女儿真的死了?
“若是徐长史没有意见,咱们就这样定了,你看怎么样?”
徐元举点了点头,心中的信心微微有些动摇,他听说武承嗣年纪很轻,和自己女儿年龄正好相仿。
他女儿长的和死去的妻子一样美,搞不好武承嗣真的见女儿美貌,便动了心思。
这念头刚起,他忽然用力摇了摇头,将其驱散。
这个晚上,徐元举几乎没怎么睡。
除了脚上不断传来的阵痛,每当想起女儿双眼失明,心中的疼痛还要远远超过肉体上的疼痛。
次日清晨,徐元举被搬到一辆马车上,跟随着越王的豪华马车,向城外的五明观徐徐而去。
五明观的观主还是田观主,他因为上次操办宴会得体,被俞家家主俞榷看中,便让他继续留下来做观主。
俞榷身为主人,自然早早就来到了五明观。
半山腰上的道观与上次没有什么变化,然而整个扬州的局面,却在短短时间内,发生翻天巨变。
上次这些参会的人还都是越王的人,这次就都变成了武承嗣的人,包括俞榷自己。
他相信那两位王爷都很清楚,他们底下这些人只会追随更强大的人。
而且他们表面虽然会表一个态度,但实际上谁也不会牵涉进两边的争斗中。
上一个牵涉进去的严明德,如今已经在吃牢饭了,其他人又怎能不引以为戒?
俞榷就站在道观门口,穿着一身宽大的袍袖,每到一个人,他就会上前热情的招呼,再送上一只精致的锦囊。
每个锦囊中都有一个平安符,符纸虽然是道士画的,但锦囊却是金丝镶边,还嵌有几颗小小的翡翠玉珠。
就这一只锦囊,就价值好几百钱,充分彰显着俞家的财力。
辰时一刻,但听马蹄声得得响起,山道上上来一人。
旁人都是坐马车而来,这人却是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而来,俞榷抬头看去,发现来的是兵曹参军龚令术。
这位兵曹参军脸色阴沉,似乎情绪很差。
俞榷上前过去打了声招呼,送上锦囊,龚令术干巴巴谢了一句,便要进去。
就在这时,山道上又驶来一辆马车,龚令术似乎认识这辆马车,脸色瞬间变得更差了。
他用力一甩衣袖,快步向后山去了。
俞榷有些奇怪,紧紧盯着马车。
车帘晃动,一人从马车后走了出来,却是户曹参军许恢。
俞榷微笑着上前道:“许户曹,您来的可真早。”
许恢盯着龚令术的背影看了一会,这才回过头来,微笑道:“越王殿下的邀请,自然要来早一些。”
俞榷自觉与许恢交情还不错,便问道:“许户曹,你与龚兵曹发生什么过节吗?他为何看见你后走的这么快?”
许恢淡淡道:“最近大都督在彻查刺史府中所有官员的贪污受贿情况,龚兵曹和陈家的关系,你也应该知道。”
“大都督让我负责此事,龚令术自然看我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