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泰点头道:“那位周王殿下对这种武器似乎很有把握,父亲,我和你一起去扬州。”
杨务廉道:“你去那里做什么?我已经和周王殿下说好了,让你进入长安的神火坊中,将炼制铁管的技术传给那里的工匠。”
“孩儿明白了。”
杨务廉忽然仰天叹了口气,道:“要是早点遇到周王殿下就好了,我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
杨泰皱眉道:“父亲,现在还说这些话做什么?”
杨务廉瞥了儿子一眼,摇头道:“你不明白,为父并非受到他的恩惠才这么说,也不是因为他的才能、胸怀等因素。”
“那您是?”
杨泰沉默了一会,缓缓道:“他与别人不同,我能够感受到他对冶炼技术的重视,对匠人的尊重,若是抛开他军人身份,我甚至觉得他也做过工匠。”
暖阁中,武承嗣侧躺在榻上,弓着身,用手臂撑着脑袋,与李芷盈下着围棋,薛玉锦跪坐在李芷盈旁边观棋。
三人刚刚吃了晚膳,吃完晚饭后下几盘棋,是唐朝贵族比较流行的消遣方式,武承嗣也渐渐适应了这种习惯。
因为夜间能够做的娱乐活动实在太少了。
薛玉锦并没有观棋不语的好习惯,每当轮到李芷盈时,就会在旁边不住嚷嚷:“芷盈,下这里,听我的,准没错!”
武承嗣并没有抗议,因为薛玉锦的水平臭的很,对李芷盈的帮助为零,不对,应该是负数才对。
李芷盈的棋风属于绵里藏针型,从不与武承嗣正面争锋,只要武承嗣稍微强势一点,她就会主动避让。
这样本来是很吃亏的,但她算棋算的很远。
有时候明明是武承嗣占着上风,他也没有犯任何错误,但下着下着,李芷盈不知不觉就把差距弥补回来了。
武承嗣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家妻子说不定是个隐藏的高手,只不过有意想让,才每次都形成势均力敌的局面。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对武承嗣来说围棋不过是消遣,输赢都没区别。
一盘棋下完,武承嗣以微弱优势取胜,他坐直了身,说道:“玉锦,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
薛玉锦一边帮忙收棋子,一边说道:“那我今天不回去好了。”
见武承嗣皱起了眉,她急忙道:“你放心,我不和你抢芷盈,你们俩只管睡觉好了。”
武承嗣没好气道:“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李芷盈关切道:“玉锦,你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只怕你大哥要担心了。”
薛玉锦扁了扁嘴,哼道:“他才不会关心呢。”
李芷盈问道:“你们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薛玉锦本来不想说,但她一向藏不住话,只憋了三秒钟,便说道:“他这几天成天就知道去找韦家二小姐,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
李芷盈吃惊道:“他又和韦家小姐有来往吗?”
薛玉锦扁着嘴,道:“可不是吗,都是晏耀升那个臭家伙,一直暗中为他们联络消息,这才让他们旧情复燃了!”
武承嗣翘着二郎腿,笑道:“这是好事啊,你大哥都快三十了,早该娶妻了才是,韦家三位小姐都是出了名的美貌贤惠,你这个做妹妹的该替他高兴才对。”
“才不要!我讨厌那个女人!”
薛玉锦似乎真的生气了,从榻上爬了下去,气冲冲离开了房间。
武承嗣抓了抓额间,皱眉道:“她是不是和韦家二小姐有什么矛盾?”
李芷盈瞥了武承嗣一眼,轻轻道:“夫君,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玉锦在这件事上可受了不少委屈。”
武承嗣坐直了身,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我详细说说。”
李芷盈慢慢爬到武承嗣身边,靠在他手臂上,说道:“这事还要从八年前说起,当时玉锦的大哥在一次花灯会上,遇到了韦家二小姐。”
武承嗣笑道:“是不是薛大郎对韦家二小姐一见钟情了?”
李芷盈也笑了,道:“夫君猜的不错,当时京师中名气最大的便是韦家三位千金,各家豪门子弟都想娶一位韦家女回家。”
武承嗣点了点头,当时原主还在岭南,因此武承嗣并没有相关的记忆,来长安后,也只知韦家三位小姐以美貌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