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张兄帮忙,找到一份工匠的活计,工钱应该还不错。”
薛玉锦十分高兴,笑道:“没想到他还挺仗义。”
便在这时,王府家丁忽然来报,武承嗣回府了,请二人去偏厅一起用膳。
兄妹俩来到偏厅时,发现张构和徐文清也在。
薛玉锦为薛讷的事向张构道谢,张构连连摆手道:“一点小事,薛姑娘不必如此。”
武承嗣和妻子坐在上首,一边伸手示意四人落座,一边笑问:“玉锦妹子,你们在说什么呢?”
薛玉锦笑道:“张公子帮我兄长找到一份活计哩。”
“哦,是什么活?”武承嗣问。
薛讷脸颊微红,有些羞赧的说:“大慈恩寺最近在修一座佛像,张兄介绍我过去,帮忙修建佛像,卖些力气。”
武承嗣沉默半晌,倒了杯酒,沉声道:
“薛兄遭逢如此变故,却能重新振作精神,令人敬佩。若我换作你,只怕现在还在自怨自艾,我敬你一杯。”
薛讷抬头望着武承嗣,眸光不住闪动。
他并非钢铁,心中也充满失落和不甘,只不过为了家人,将这些情绪强压心底。
武承嗣的理解,让他体会到士遇知己的感觉。一言不发,倒酒与武承嗣干了一杯。
一旁的薛玉锦见武承嗣如此看中兄长,心中十分欢喜,道:“武大哥,我今天下午和芷盈、彩衣去了萧府,将我大部分的衣服和首饰都卖了。”
只见她目露期盼之色,显然是想得到武承嗣夸奖。
“你也做的很对,看到你们两人,我相信你们薛家一定能够东山再起!”武承嗣微笑道。
薛讷目光炯炯,心中极受鼓舞。
这句话由别人说,那只是安慰。武承嗣说出来,意义却大为不同。
薛玉锦偷偷瞧了武承嗣一眼,低声道:“爹爹这次的罪名这么大,又有东宫亲自盯着,我怕……爹爹等不到那一天了。”
徐文清道:“你不用担心呀,有殿下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末了,她似乎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补充道:“我爹爹就是殿下救出来的!”
薛家兄妹将目光都看向武承嗣,希望能得他一句承诺。
武承嗣沉默了一会,缓缓道:
“我虽不能保证薛大将军洗刷冤屈,但至少可以保证他平安无事,既不会定死罪,也不会有牢狱之灾。”
薛玉锦热泪盈眶,擦了擦眼角,笑道:“武大哥,我和兄长打算在丰乐坊买座宅子,到时候爹爹回来后,也能有个住的地方。”
“乔迁之日,我和芷盈一定第一个捧场。”武承嗣微笑道。
一顿便饭吃完后,武承嗣和李芷盈一起洗了个鸳鸯浴。
洗完后,两人一同回到寝殿。武承嗣靠在床上,双手搭在脑后,李芷盈则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寝殿内摆着三个火炉,就算穿着单衣也不会寒冷。
李芷盈透过铜镜,瞧见武承嗣眉头紧皱,手上梳头的动作不禁慢了下来。
这几天武承嗣在外时,虽然总挂着笑容,但回到寝殿后,总会露出这样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她知道丈夫必定遇到什么难题。
本来这几天她一直想提兄长李敬业的事,让丈夫帮忙安排一下。
瞧见他这副表情,又总觉得时机并不恰当。
便在这时,武承嗣开口了。
“夫人,徐姑娘的身体调养的怎么样了,何时可以开始治疗眼睛?”
“啊,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开始了。”李芷盈急忙回答。
武承嗣注意到妻子表情有异,道:“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芷盈迟疑了一下,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