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宾王在英国公府的这番“振聋发聩”的预言,在长安城中迅速传扬开,并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迅速发酵,引发了一番大辩论。
虽然辩论结果,支持骆宾王的不多。
但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长安城中的世家高门的神经已经被深深的触动。
韦氏、杜氏、杨氏、王氏、卢氏、郑氏、崔氏、裴氏等世家都开始变得焦虑不安,都担心骆宾王的预言有朝一日会成为事实。
于是这些世家纷纷开始暗中串连。
最终,这些世家家主找到了裴炎。
这些个世家高门最终会找到裴炎,也是很正常。
一来裴氏也是当今世家高门之一,河东闻喜裴氏甚至于号称是五百年来第一世家!
二来裴炎还是两大辅政大臣之一,而且另一位辅政大臣、当今的首辅刘仁轨马上就要告老还乡了,裴炎马上就要大权独揽了!
所以,世家高门便聚集到了裴府。
得知十几个世家的家主集体来访,裴炎也是不敢怠慢,亲自接待。
宾主叙礼并落座之后,首先出面的居然是河东裴氏洗马房的族长。
“大郎,此事你且不可袖手旁观。”裴氏族长跺足说道,“此事可是关系到我等世家高门的生死存亡,无论如何也要将之搅黄。”
“就是,不能让寒门子弟翻了天。”
“这些泥腿子想要霸占朝堂,做梦!”
“裴阁老,你可得给我们大家伙做主哪!”
一时之间,愤慨者有之,哀求者有之,甚至还有涕泪交加下跪的,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家主甚至还因为太过激动当场昏厥。
最后众人赶紧掐人中救过来。
“诸位,诸位,请听我一言。”
待压下了喧闹,裴炎又说道:“身为辅政大臣,此事我是全程参与了的,也是知道前因后果的,我现在想对大家说的是,此事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的严重,骆宾王所言完全是危言悚听,不可能的,不会发生的!”
“大郎,一千套经史子集终归属实吧?”
裴氏族长说道:“此事终归不是假的吧?”
“这的确属实。”裴炎点点头,又说道,“但是……”
“没有但是。”裴氏族长说道,“有这一千套经史子集在,于国子监的寒门子弟就是天大的利好,于我全体世家高门就是极大的不利!”
“对,没错!”立刻有人附和,“必须搅黄此事。”
“这一千套经史子集绝不能落入寒门子弟之手。”
“还请裴阁老想个法子,把这件事给搅了才好。”
“此事着实难办。”裴炎苦道,“若是朝廷出钱,我等还可以想办法阻止,但现在是刘阁老个人出钱,又该如何阻止?总不能拦着刘阁老不让他出钱刊印经史子集吧?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诸位说是不是?”
有家主问道:“这么说来,拦是拦不住了?”
“真拦不住。”裴炎说道,“刊印势在必行。”
“那就只能从那一千套经史子集想办法了。”又有家主说道。
又有家主道:“不如派人潜入守捉司中,一把火烧了印刷局?”
“此言大谬。”立刻有人反对,“守捉司戒备森严,如何烧得?”
“是啊,裴绍卿此人着实难缠。”又有人连声附和,“不可得罪。”
“那恐怕就没别的办法可想了。”一个家主叹息道,“只能花高价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