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凌泉和吴清婉一道,随着茫茫多的人来到山壁前,听周边人七嘴八舌讲解,各种说法都有,最离奇的一个是‘刻的是桃花尊主的‘寒潭拜月图’,临渊尊主早些年路过时看着不顺眼,就顺手抹掉了。’。
这说法的起因自然是两位尊主私下不合,以左凌泉对上官老祖的了解,不可能干这么掉价的事儿,听完后只是一笑了之。
石壁在梅山的入口处,不过大部分人走到这里就回头折返了,进去的人极少,因为要收门票,价格百枚白玉柱,太过高昂。
左凌泉和吴清婉过来一趟,自然不会吝啬门票钱,交钱过了石桥后,又进入了通幽曲径,两侧全是未开发的荒山野岭,连个建筑棱角都看不到。
吴清婉本来兴致颇浓,瞧见看不到头的荒山野岭,顿时大失所望:
“什么‘梅山遗韵’,我见水中月里面天天提,还以为多漂亮,结果看起来还不如栖凰谷,怪不得没人愿意花钱进来,这不坑人吗这?”
“真好看的地方,哪需要请人天天宣传,门票钱定这么高,估计就是因为所有人一辈子只会来一回。”
左凌泉走出几步后,也觉得眼前的风景和想象中天差地别,于是把目光放在了路边的石碑上。
石道一侧的山野间,插着很多半埋进土的石碑,不知多少岁月的风雨冲刷,大部分自己都看不清了,只剩下些许几块位置好的石碑,还能辨认字迹。
能看到字迹的石碑旁边,都围了些修士,在旁边仔细观摩,因为禁止拓碑,还有弟子在旁边看守。
左凌泉走到跟前扫了眼,上面刻的字迹完全能看懂,什么‘欲勾春风作画笔,风水成江连落霞’之类的打油诗,根本没啥看头。
左凌泉对诗词研究不多,但好坏还是能看出一二,正想摇头笑话一句什么玩意儿,忽然瞧见下方的署名——陈朝礼。
左凌泉脚步直接一个趔趄,开口的话也变成了:
“这什么鬼……鬼斧神工的好诗,作诗之人想来也是一位大家。”
吴清婉也想点评来着,看到名字后就知道我不配,乖巧地闭上了嘴。
正在打量石碑的几个修士,自是能看出这诗写得不咋地,但没人敢在伏龙山外面,说伏龙尊主的不是,闻言还回头附和道:
“道友好眼力,不说诗词造诣,光是这意境,我等都望尘莫及……”
左凌泉忽然觉得,这门票其实也挺合理,在别的地方,哪儿能看到八尊主的‘拙作’。
他又来了兴趣,跟着吴清婉一道继续往前,想找找有没有上官老祖留下的墨宝。
梅山外面的石碑很多,粗略估计不下千个,大部分已经完全腐蚀,虽然没有找到上官玉堂留下的笔记,但仅剩的十几个能看到字的,无一例外都是名人。
即便左凌泉没听说过,也从其他修士口中得知了来历,最次都是三大元老宗门中的初代长老。
左凌泉走走停停,越看也是心惊——能让这么多仙家大佬心甘情愿留下墨宝的地方,他目前只知道剑皇城的城墙;梅山的影响力,当年恐怕不输给剑皇城,而且石碑上的字迹,从遣词造句来看,都是在夸这里的梅花好看,没有任何张扬或者贬低之处。
能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这里的风景真好到人人神往,要么就是这里的人,资历高到没人敢说半句不好听的。
但数千年沧海桑田下来,昔日辉煌早已归为满山的杂草烂木,左凌泉甚至没有在修行道听闻过有这么个人。
吴清婉感受和左凌泉差不多,走了一截后,开口感叹道:
“俗世有句话,叫‘尘归尘、土归土’,修行道原来也是如此,再出名的人与物,也扛不住岁月,若不是有这些石碑为证,谁知道以前还有这么厉害的地方;恐怕再过几百年,世人就彻底找不到痕迹了。”
“是啊。”
左凌泉微微点头,又继续往前走去,直至来到种满梅花树的梅山脚下。
梅花在冬春季开发,因为是夏天,只能看到满山郁郁葱葱的翠绿,除开树木种的整齐,景色算不得多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