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要跳上来了”姐姐尖叫着,一边喊着一边流泪,同时还擦去止不住的泪水以免其模糊视线。
刚说着的时候,哐当一声,一只嚎叫着的跳虫不可思议地以极高的速度跳起并攀到了收割机的谷仓上,尖锐利爪与收割机金属外壳的刮蹭声尖锐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姐弟两个都能够听到那只异形怪物攀着车顶爬行的刺啦刺啦声,铁皮甚至都被整块整块的掀开。
姐姐洛兰竭尽全力地想要速度已经提至极限的老爷车再快一些,但因为油量见底,它甚至还渐渐慢了下来。
有那么几秒钟,刮蹭的声音戛然而止,姐弟两个甚至一度以为趴在车顶的怪物已经被甩了下来。这时收割机正驶入了一段因轰炸而坑洼不平的道路中,车身始终震颤个不停。
“它走了吗”洛兰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知道。”伊斯特尔紧抱着那杆猎枪,它既是父亲的唯一一件遗物,也是此刻除收割机以外唯一能够保护它们的东西。
在刹那间的平静过后,一个有着鲜艳头冠、和蛇一般长吻的怪物从洛兰一侧的车窗后闪电般地探出头来,张开满是尖牙利齿的血盆大口,其中剃刀般的一排排牙齿和碎肉清晰可见。
洛兰吓得几乎从座位跳了起来,她如同一只惊慌失措的鹅一样伸长了自己的脖子,尖声哭喊起来
“做点什么,上帝啊,做点什么伊斯特尔”
这时,这只跳虫已经伸出前爪敲碎了车窗玻璃把头伸了进来,其鲜红色的血盆大口与洛兰的脸颊几乎只有一线之隔。
“砰”伊斯特尔在姐姐的一侧开枪了,只一枪就打烂了那个怪物的脸,但它只是嚎叫了一下就转过头来,伸出爪子想要把洛兰抓出去。
伊斯特尔面色沉静如水地接连开枪,然后站起来用枪托猛砸这个怪物受伤的脸,但其始终紧抓车窗框架,仿佛不知道疼痛与退却。他几乎打光的所有的子弹,最后才以无畏的勇气直视着那个怪物的眼睛,朝着它裂开的嘴巴中开了一枪,才将其打了下去。
祸不单行,这台陈旧的老爷车发出了最后一声呜咽,速度越来越慢。这时,洛兰和伊斯特尔都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跳虫们包围了就快要停下的收割机,数十双昏黄色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虫群,从不缺乏耐心。
伊斯特尔通过打开了收割机前的满是锋利刀片的机械筒壁,这些能够轻易粉碎大麦干枯根茎的刀片以极快的速度旋转起来,顷刻间就搅碎了跳上来的跳虫。
“去死吧我们是人类,你们才应该是猎物”伊斯特尔几乎敲碎了就快要脱落的控制面板,与此同时洛兰也咬牙驾驶着收割机转头,以仅剩的动力向着来袭的跳虫撞了过去。
最开始的时候,陷入绝境的他们真的驾驶着收割机绞死了几只跳虫,但这些灵活异虫的跳虫立即就像田野中的蚂蚱一样通过跳跃和闪转腾挪躲避着锋利的切割叶片,这台比它们大得多的收割机显得笨拙而迟缓。
更多的跳虫躲过了旋转着的切割叶片跳到了收割机上,狂怒地仿佛是要将这台巨型机器拆解。
在收割机最终停下来的时候,伊斯特尔已经打光了所有的子弹,眼睁睁地看着更多的跳虫逼近。他的姐姐已经因为过于害怕而忘记了如何哭泣,她只是在呜咽着等死。
伊斯特尔是农家长大的孩子,他独立的个性使得其远比其他同龄的孩子还要坚强。
他曾励志成为一名将军,从小就开始阅读地球古代英雄亚历山大、凯撒、奥古斯都、拿破仑和银河英雄传说,但这些梦想终将成为泡影。
然而,此时此刻,攀在收割机驾驶舱外的跳虫们却先于两个姐弟做出了反应,它们齐齐向着某一个方向看去,嘴里嘟囔着不安的咕噜咕噜声,就像是一只只警惕的猫。
“看。”伊斯特尔对姐姐说。
“那个方向。”他指向车前窗玻璃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