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看到许度文了,就在前面的大堂,刚刚告了状,告你娘悔婚,求我舅舅给他作主!”李日知说道。
阿朱不是那种心思敏捷之人,听到李日知所说,她是愣住的,手里还保持着拿花瓶的姿势,一直过了十几息的时间,她才啊的一声,反应过来了!
李日知一声不出的等着她反应过来,这才道:“咱们一起去前面的大堂看看吧,你去不?”
阿朱连忙点头,就想跟着李日知出门,可她脚踩到了地上的花瓶碎片,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打碎了只很贵的摆设,她忙道:“日知少爷,你先去吧,奴家,奴家先把这里收拾干净!”
李日知嗨了声,上前拉住阿朱,道:“一个花瓶而已,就算是我打碎的好了,回头再收拾也来得及,咱们先去看打官司!”
两个人穿堂过屋,小跑着来到了二堂,阿朱可不敢溜到大堂上去,说什么也不敢,只能躲在二堂里偷偷往大堂那边看,李日知只好陪着她,但实际上在这里是看不到堂下的杜氏和许度文的,只能听到声音。
这时候,郑刚令正好对杜氏说到不要反悔的话,而杜氏着急上火的,还没想好该怎么辩解,李日知和阿朱都默默地听着,阿朱紧张极了,牙齿咬着下嘴唇,李日知实在怕她咬下一块肉来。
杜氏是个非常执拗的人,性格倔强,这种性格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能在丈夫去世后,她一个人撑着整个家庭,不但生活没有困苦,还能将女儿阿朱送到衙门里来当丫环,这使得当地没人敢欺负她,朱家没有没落。
坏处就是她一旦认准了某事,真的是很难调头,她不想让女儿嫁给许度文这个穷光蛋,那就不管谁说,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改变心思!
杜氏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她忽地嚎啕大哭起来,撒泼似地叫道:“如果奴家的乖女嫁给了许度文,奴家就不活了,上吊投河,看谁能拉得住奴家!”
郑刚令眉头大皱,他是方方正正的读书人,最怕遇到这种不讲道理,只是号哭的情况。
说到底这只是一桩民事纠纷案子,其实不用在大堂上审,在二堂就可以了,只不过因为许度文击了鼓,所以也就在大堂上审了,这下子可好,泼妇在堂上嚎叫,可是出了大丑了。
郑刚令又不好叫差役打杜氏的嘴巴,毕竟是阿朱的母亲,阿朱为人勤快,虽然只是个丫环,但人情世故的也不能揍她亲娘一顿啊!
面对这种情况,许度文也是束手无策,目瞪口呆,谁能想到自己的岳母大人会在县衙的大堂上撒泼呢!
这时候,外面又有人击鼓,咚咚的声音响了两下,那击鼓的人似乎有点儿胆小,击了两下之后,还停顿了一下,然后这才又击了两下鼓!
郑刚令心想:“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打官司的人这么多,平常可没有这么多的案子。”
李日知在二堂看着,他抬头对阿朱说道:“又来人打官司了,要不我去求舅舅,让你们家的人先在二堂坐坐,有什么话自己家说呗!”
阿朱六神无主,完全拿不出主意,听李日知这般说,只好点了点头,希望县令大人在审下一个案子的空档时,她能和母亲杜氏,还有许度文说一下话,能私下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往公堂上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