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知皱起眉头,想了想,道:“他们拿走了你的雉鸡,他们一定不会承认的,除非派人去搜查,但搜查也没有用,因为就算搜查出那两只雉鸡,也许已经被吃掉了,只剩下翎毛,但你没法确定是你的雉鸡,而且他们一定会找出证人,说翎毛不是你的,反正你就是没法要回雉鸡!”
成自在眼泪又下来了,哽咽地说道:“爹走了,娘病了,病得很重,大夫说再拖延下去,娘也会走的!”
李日知沉默半晌,他明白成自在说的“走”,这个字的含义是“逝世”,成自在父亲逝世了,母亲重病,而他好不空易抓到了两只漂亮的雉鸡,等着卖钱给母亲看病,结果却被金斗酒楼的掌柜和伙计给骗了。
李日知想安慰成自在,却觉得无法安慰,毕竟在别人看来是两只雉鸡的事,而在成自在的眼中,却是他母亲会不会“走”的事情,事不关己的人可以说不就是两只野鸡么,可对于受害者来讲,那是他母亲的生命!
李日知想了一会儿,这才道:“我家是开药铺的,你娘需要的药,可以到我家的药铺里去拿,药钱可以先欠着,以后再还不迟。”
成自在擦了把眼泪,他惊喜地道:“真,真的吗?”
李日知嗯了声,道:“真的,我家开的是六分医馆,坐堂医是我的父亲!”
成自在扑通就给李日知跪下了,连磕了几个响头,道:“谢谢小少爷,小少爷大恩!”
李日知心想:“这孩子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万一我是骗他的,他这几个头岂不是白磕了!”拉起了成自在,不让他再这么咣咣地磕头。
李日知道:“不过,是不是金斗酒楼的掌柜骗了你的雉鸡,这个还要查问一番,倒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办案子嘛,不可以偏听偏信!”
成自在连连点头,道:“小少爷尽可去查,小人绝对没有说谎!”
这时候,忽然窗户里面传出郑刚令的声音:“大言不惭,还办案子,你小小年纪,又不是官府中人,能办什么案子?”
李日知回身把窗户打开,见郑刚令已经醒了,正从床上坐起来,他笑道:“外甥我年纪小,不是当官的,可不是有舅舅呢嘛,舅舅可是县官大老爷呐!”
郑刚令嘿了声,道:“去把段保康和张老六他们叫起来,你把事情一说,他们就知道怎么做了,这种事情他们是最拿手的!”
县衙里的差役,对付商人那是有无数种手段的,一天用一种手段,可以连用一百天,绝对不带重样的!
李日知答应一声,把窗户关上,便带着成自在进店,去找段保康和张老六。
段捕头和张捕快正呼呼大睡,被敲门声吵醒之后,当然有些不高兴,可见是李日知,不高兴马上就变成了无所谓,少睡一会儿无所谓的,然后听了李日知说是金斗酒楼的掌柜有可能涉嫌诈骗,他俩立即又从无所谓变成了兴高采烈!
对于捕快来讲,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商人犯案,简直是爱死了这种案子,成天就盼着商人犯法呢,原因很简单,一来商人有钱,二来商人胆小,反正不管商人有没有犯法,只要捕快上门,商人就得乖乖交出些孝敬钱来,必有好处,十拿九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