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皇帝点点头,却是道:“可你那法子太费钱了。”
张静一道:“陛下难道忘记了……那八个商人吗?”
天启皇帝不禁精神一震:“怎么,有眉目了吗?”
张静一道:“很快就有了。臣现在怀疑,京城还有辽东等地,都有他们的同党……否则那田生兰不会如此有恃无恐……”
天启皇帝便冷冷道:“朕与他们,有杀子之仇,和他们不共戴天,抄他们的家尚在其次,朕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至于那些与之勾结之人,朕也一个都不放过,定要抽筋扒皮不可。”
张静一点头道:“陛下所言甚是。”
“不过那人不开口,也不能继续这样僵持下去,哎……”天启皇帝不无忧虑地道:“朕所虑的,是他的那些同党狗急跳墙,最好从他口里撬出一点什么来才好。”
张静一自信满满地道:“陛下放心,三日之内,一定能问出东西来。”
天启皇帝见张静一如此有信心,倒是笑了:“是吗?很好,朕就知道你办事最得力,比田尔耕那废物要强得多了。”
张静一便干笑道:“其实田指挥使办事也很得力的,臣一看他,就是干练之人,深藏不露。”
“是吗?”天启皇帝听着,却是皱眉起来。
这话在天启皇帝的心里起了波澜。
这个人既然如此干练,为啥总是徒劳无功,要嘛就是个废物,要嘛就是这个家伙不肯办事,心思不在这上头。
想了想,天启皇帝便拉下脸,显得更为不满,忍不住道:“这几年来,锦衣卫人浮于事,越来越臃肿,而这田尔耕办事……也越不放在心上,他的心思都放在哪里呢?”
“若不是有你们新县千户所在,只怕朕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了,这锦衣卫本该是宫中最信任的亲卫,可现在这个烂摊子,朕还能信任谁?难道只一个新县千户所吗?”
“啊……”张静一听天启皇帝这般大怒,忍不住心里想,怎么,我说了田尔耕的坏话吗?怎么陛下如此勃然大怒?
此时,早有一个常侍的宦官,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没多久,这宦官低声对魏忠贤说了几句。
魏忠贤一听,大惊,忙是召了田尔耕来,怒气冲冲地大骂道:“最近可办了什么大案,田生兰的同党可有查出什么迹象吗?”
“这……”田尔耕大惊,没想到干爹发这么大的火气,立即道:“这田生兰不是新县千户所拿住了吗?”
”没用的东西!“魏忠贤骂道:“人家拿住了田生兰,那是他们的本事。可你呢,名为指挥使,查又查不出逆贼的同党,治又治不住自己下头的佥事,咱要你有什么用?赶紧给咱去查,查不出来,你到时可别怪咱提醒你,你就等着养老去吧。”
田尔耕唯唯诺诺,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寻常。
而张静一回了府,又等了两三天。
这时邓健却又来了,心急火燎地道:“那田生兰非要见你不可,说是有事和侯爷说,狱里的人不依他,他便拿脑袋撞墙。”
张静一则是施施然地伸了个懒腰,才道:“下一次,给他的囚室,蒙一层牛皮,别让他真撞死了,他既然有话说,那就去会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