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多少的百姓如割麦子一般的一茬一茬的死去,那些动辄赤地千里的寻常百姓,死了也就死了,连数字都不算,偏偏此六人,却立即被人立为精神偶像。
至于撤职的五十多人,他们撤职回乡之后,更是得到无数人的推崇,早已成了正人君子的象征。
所以表面上,好像最后的结果是阉党得势,魏忠贤用最残暴的手段成为了九千岁。
可实际上……胜负未论。
在失去了皇权支持的东林,已经开始渐渐有了理论创新的苗头,他们已经不再只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而是在对天启皇帝的巨大失望之下,开始出现了虚君的苗头。
而江南的士绅以及读书人,也开始流行起了这种新的思想,他们对朝廷或者对天启皇帝,则保持着不合作的态度。
毕竟,天启皇帝重用魏忠贤,在江南派驻大量的矿税和商税的镇守太监,已将矛盾彻底的公开化了。
天启皇帝显然是余怒未消的,带着怒色道:“只是,朕任由这些人胡闹吗?”
张静一道:“有道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陛下……这个读书人,臣自会料理,江南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臣以为,还是请陛下且放宽心,终究只是一个秀才而已,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不是紧迫的事。”
天启皇帝吁了口气,总算在张静一的劝说下冷静了下来,口里道:“也只好如此。”
其实张静一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表面上这只是秀才造反,可实际上,秀才的背后,却是根植于江南几百年的无数世族们对于朝廷的厌恶,已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
若是继续放任下去,要嘛天启皇帝为了得到他们的信任,重新启用东林党,事事言听计从!
要嘛……这公开的反目,其实也只是迟早的事了。
次日,天启皇帝带着郁闷的心情,起驾回宫。
只是,才刚刚回到京城不久。
从辽东回来的皇太极,却是带来了一个让人觉得是危言耸听的消息。
张静一回到自己的住处,皇太极却已在此焦急地等着了。
对于皇太极,张静一的态度冷淡,他只是利用这个家伙而已,利用皇太极分化建奴人罢了,跟这家伙真谈不上有什么深厚交情!
可皇太极却是当先便道:“我有大事要奏,最好能面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