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很多女生其实就觉得是开了眼界的,特别是很多人在附近音乐学院有活动的带动下,去看了演出的。
回来后兴奋的聊到哪个乐队如何如何,谁谁谁歌唱得真好啊,仿佛接受了音乐的熏陶和洗礼,再回过头来看高中的这些学生,看到一些男生还在课间打打闹闹,类似姚贝贝往往就会居高临下,“你们好幼稚啊!……我不跟你们玩了!”
一副自己整个人已经上升了一个和你们不同层次的架势。
在她看来,听的是辣妹后街,讨论的是某名人在川音的师弟师妹如何风云,自己哪能跟普通人一样呢。
日子就这样流水般的过着,年轻的人们总是向往着成熟,像是破茧的蝴蝶,挣扎着,迫不及待要挣脱那些简陋的环境,迎向新的生活和世界。对未来丰富多彩的想象和旧有秩序的约束在激烈冲突,他们厌恶这一切,想要迫不及待打破这一切,甚至更希望自己高考能考远一点,离家远些,就不用再经常面对父母唠叨的嘴脸。
那时候在厕所里一起交换烟屁股的朋友,是最好的兄弟。那时候所偷瞥到的那个人的身影,是曾经阴霾生活里最美的一缕色彩。那时候翘课去打的一场游戏,看得一场球赛,是最刺激的娱乐。
多年以后,回过头再看去,原来那曾经无数次诅咒着恨不得一日看尽长安花飞渡过去的日子,是他们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
而曾经那无数次想要乘坐绿皮火车逃离的,简陋而卑微的红墙砖瓦小院和那片故乡,才是日后面对冰冷现实时,心底最熟悉,最舒适和温暖的地方。
……
一高的音乐教室里。
一段半生不熟的音乐结束,一干人围了上来,“秦老师,我们是不是弹得不好……”
“秦老师,我觉得鼓手拖了我的后腿!”
“放屁……你们弹琴的节奏一直慢半拍怎么不说。”
“没事没事……大家再多练习吧。最重要是磨合。”
秦西榛安抚了一下乐队的情绪,她坐回角落,神情有些恍惚,具体来说乐队不是弹得不好,在她这种专业人士的耳朵听来,不亚于砂砾抛入了贝壳的嫩肉里,无时无刻不是折磨。
但她必须耐心的引导,鼓励,并且全无保留的教授这群学生,就像是她的那些老师所做的一样,让他们感受到音乐的美好,也许他们不会走上这条道路,但至少他们此后的人生中,会有这么一双发现分辨美的耳朵。
她希望这只耳朵,是她给予他们的。
秦西榛脑海又一晃而过了那个男生的面容,然后她起身,让大家先继续排练着,她径直去了教师办公室,找到了谭庆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