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角身体虚弱,慢慢散步没问题,要从城西走到城东肯定没力气,梅山城是个大城,长十里、宽八里,从麻衣巷到城东张员外家也有六里路,他这个病号要自己走过去,估计一天都走不到张员外家。
马角可以去找弟弟马宝帮忙,但那样会耽误肉铺的生意,现在梅山城有个传言,吃肉的人得疫病的可能性比较小,所以肉铺的生意比较火,虽然马角这个杀猪佬都染上疫病了,但并没有影响肉铺的生意。
马宝之前说不用沈半夏当玉镯的原因,就是因为生意红火。
反正去张员外家是钱捕头提出来的,马角不急,等着钱捕头想办法。
掌握了独一无二的杀虫咒,就算没有张员外,也有李员外,可惜杀虫咒杀病毒的效率并不高,马角自己的疫病都用了两天才治好,所以他对整个梅山城的疫病无能为力,只能从有钱人那里蓐些羊毛下来。
钱捕头问了问捕快们,有没有人愿意抬马角,结果没有一个捕快愿意抬马角,虽然马角说自己的疫病已经好了,但他们现在并没有完全信任马角。
最终钱捕头从城外的隔离区叫来了两个疫夫抬着滑竿前往张员外家。
疫夫是这次疫病发生以后,官府专门高价请来的穷人,这次的疫病会让患者全身发热、浑身无力,城外的隔离区如果没有疫夫,所有患者都会饿死。
虽然官府巴不得全部患者都早点饿死,但那样的话,就没人愿意去城外隔离了,如果强行隔离的话,病人们的家属恐怕就要造反了,这年头,造反两个字并不稀奇,听说在王朝东南境内,有很多地方都有人造反,官府多次派捕前去镇压,都没能成功。
凡是境内有人造反,父母官的下场一般都不会好。
总之,梅山城的县令大人最终还是花钱请了疫夫。
疫夫虽然能赚钱,但所冒风险极大,已经有一半的疫夫染上了疫病。
马角坐在滑竿上,打量着疫病中的梅山城,和记忆中的梅山城比起来,现在的梅山城变得十分冷清,街上稀稀拉拉的没几个行人,虽然官府并没有强制人们必须呆在家里,但大多数人只要不是迫不得已,都不愿上街。
一个时辰后,马角和钱捕头等人赶到了城东张员外家中。
张员外家颇有势力,马角得疫病想呆在家里,还得向钱捕头使钱,张员外家根本不用。
不过钱捕头毕竟是捕头,他上门拜访,张员外家也不敢怠慢,张员外的大儿子张大公子亲自出面接待。
大户人家很看重规矩,张大公子将马角等人迎进客厅,又让客人上了茶水后,方才向钱捕头询问来意。
钱捕头开门见山道:“张公子,这位神医姓马名角,之前曾经染上疫病,但现在已经能自己走路了,本捕头听闻令尊病重,特意请他来帮令尊治病。”
马角配合的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证明自己真的是大病初愈。
张大公子脸上并没有喜色,自从悬赏一万两银子以来,张家前前后后来了几十个所谓的神医,但是一个都没能将他父亲的疫病治好。
之前来的那些神医,至少还有一个神医的样子,今天钱捕头带来的这个神医,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怎么看都像个屠夫,没一点神医的样子,估计是从哪里得了个偏方,就想来试试看能不能拿走赏钱。
他开口道:“钱捕头,马神医,我父亲的病可以让你治,但是治不好的话,分文报酬没有,病彻底治好,一万两银子马上奉上,如此,还愿治病吗?”
马角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看着钱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