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竟成文青女。
朱瞻基嘴角上扬,抬手做士子礼:“何不借此月色,你吹箫来,我作琴?”
文想微微一愣,皱起弯弯浅眉:“你会琴?”
朱瞻基耸耸肩:“高山流水已作古,不如一曲满城菊花残。”
呕!!!
渣男果然不好当!
脸上不显,朱瞻基将征询的目光投向阁楼上的文想。
良好的皇家教育,让他精通君子六艺。
文想似是无眠,微微点头:“今日从别处寻得数样器乐,琴在那偏房中,你若真会,便取来吧,我附之骥尾。”
计谋得逞!
朱瞻基眉头一挑,连忙转身钻出偏房,少顷古琴抱出,坐于石凳近前。
叮……
一弦奏响满城甲。
楼阁上,佳人眉头微微挑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箫声当真附之骥尾,一附一合,恰当其处。
待满城金甲,穿城而过,踏破万盆金菊,有银甲箭雨划破星空,碎空而来。
前堵后围,无处可去。
金甲倒。
菊花残。
皇朝已覆灭。
琴声绕梁,箫声乍泄。
朱瞻基松手抬头,看向月华笼罩下的一方小小窗台:“乏了?”
文想收起竹箫,目露忧愁:“你今日杀人了?”
朱瞻基皱眉:“嗯?”
文想浅声细语:“今日见到汪县令被人用一块白布蒙着身子,抬了出去。也听人说,城外喊打喊杀。”
朱瞻基手掌抚琴,摇摇头:“未曾杀人,只不过扫清此方天地污秽,还百姓一片清明。”
待此时,窗台上的少女微微偏头,看向眼前的月华。
朱瞻基直到此时,方才看清,少女已是悄然梳上妇人发。
似乎是在思量对方的话有几分真,良久之后,只待看得月华羞涩。
文想方才重新注视过来:“还是少杀人的好……”
朱瞻基再次疑惑:“嗯?”
文想的双手,却已经是轻轻的放在了平坦的腹上。
“要积阴德,结善果,延绵富贵。”
……
没来由,朱瞻基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羞愧。
“在这里,我不会杀人!”朱瞻基不得不撒了一个谎,话音一转:“此处有遮挡,能登楼一起揽明月?”
得了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文想长长的发出一个叹息,最终还是默默的点点头。
朱瞻基面露微笑。
抱琴入楼。
弃琴登楼。
一方窗台,顿时稍显拥挤。
窗台后,两人之间留着半拳距离。
“很久没有如此安静的看她了。”
朱瞻基微微侧目,看着轻声细语的文想,默不作声。
文想继续开口:“自当年离开那座城,已是十四年,也不知道如今的城中,可还是那般的热闹。天桥下的糕点摊,是否还是那个婆婆在做。”
朱瞻基目光微动,半拳距离全无:“待往后,我卖尽天桥下的糕点于你。”
文想哑然失笑,虚掩红唇,两眼弯弯,星光闪耀:“又不是那个婆婆做的,如今连那婆婆的模样都已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