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做……万全……靖……江王府……广西护卫……”
待两人摇摇晃晃的走到府衙外面,忙碌了一整日的秀儿师傅,带着太孙亲兵,接过醉晕晕的皇太孙。
留下广西都指挥使鄂宏大,茫然的站在原地。
“靖江王府?”
鄂宏大目露沉思,带着几分纠结和难以定夺的意味。
他抬起头看着渐渐远去的皇太孙一行人,身影已经渐渐融入夜色之中。
鄂宏大咬咬牙,醉意已经散去七成。
他握紧双拳,双眼逐渐清明。
随后,重重一跺脚。
再次折返,去寻不知道在哪里,偷摸探查的布政使关正平去了。
关正平藏在府门后面。
见到鄂宏大急匆匆的转身进来,双眼一闪,伸出双手一把抓住对方,给拖到了墙角。
“快说!刚刚为何拦下我!”
此时的关正平,哪里还看得出方才那喝多了酒的样子。
双目清醒,两眼有神。
鄂宏大擦擦额头的汗水,拍开关正平的双手,撇撇嘴:“要是你去,太孙能和你这个整日弯弯绕绕的文官,说掏心窝子的话?”
关正平哑然。
这一下,他当真不知道。
鄂宏大是在骂他关正平,还是在骂他鄂宏大自己。
急的他直跺脚。
鄂宏大露出得意,挺挺宽实的胸膛:“太孙早先来的时候就已说了,还折腾折腾。”
“当真?”关正平闻言,当即两眼放光。
若是方才旁处,只怕旁人当真要骂他们二人了。
大明别处的官员,唯恐有人折腾。恨不得治下,是万年如水,不起波澜。
倒是关正平和鄂宏大两人,看着模样,像是恨不得皇太孙能多多折腾一样。
鄂宏大点点头:“太孙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关正平得了准信,猛的一拍大腿。
“折腾好哇!好好的折腾!”他两眼放光,凶狠恶煞:“南边一干乱臣贼子,时时动乱,扰我广西子民。太孙若是折腾折腾,将这些个乱臣贼子,镇压下去,我广西就有一份功劳在这。”
鄂宏大点点头:“交趾不稳,朝廷却鞭长莫及。
交趾陈朝后裔,时有余孽作乱,那胡氏一干余孽也不安稳。交趾心中无大明,整日妄图自立,当镇压!
西南诸宣慰司,老挝、车里、木邦、八百大甸、缅甸、底兀剌皆有反心,妄图脱去大明之藩属而自立,亦当诛!”
关正平牧守广西,一省大小事务皆系于一身,听着鄂宏大的话,不由长叹一声。
“朝廷如今的重心,都在九边,都在扫清北元余孽。咱们这南边啊,一直都是只求不出乱子即可。”
关正平目光闪烁,露出疲惫:“可不出乱子,当真就没有乱子了?像你说的,南边就没有一处是真正安分的。若是不时时震慑,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生出大乱子来……”
鄂宏大一抖身子,拍拍关正平的后背:“如今太孙可不是就在广西!我从五军都督府得的消息,太孙只怕短时间,是不会回去的。所以,有的是机会,由太孙领着我等走一遭南边。”
关正平沉吟着,他不像鄂宏大这般乐观。
广西不是徽州,虽不必九边,却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是没有全盘思虑,稍稍一动,南疆不稳。
鄂宏大见关正平不说话,他有些迟疑,良久方才开口道:“方才,太孙临走之时,倒是提了一件事情……”
关正平疑惑:“说了何事?”
鄂宏大看了眼四周,然后探出头看向府门外头,见没有旁人,这才开口:“太孙的意思,是要将靖江王府的广西护卫,这一卫兵马给调过来……”
关正平顿时双眼一缩。
他连拍大腿,显得有些急躁。
嘭的一声,关正平的手停了下来。
他目露忧虑:“靖江王府……这可是太祖爷定下来的……广西如今六万多兵,难道太孙还觉得不够?他是要……”
鄂宏大当即开口阻拦:“关大人慎言!大抵不过是太孙觉得,若要南下,必定要做十全准备,方才稳妥。这才起了,暂时调用广西护卫的念头……”
暂时调用。
这几个字,被鄂宏大咬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