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佐敬目光一转,连忙开口回话:“来的急切,侄儿心中挂念着叔叔,进了城问清了叔叔所在,便一路赶了过来……”
朱瞻基放出爽朗的笑声,拍在朱佐敬的身上,惊起一片肉浪:“若是还未曾寻到地方,不如去城中广西官府为我留出来的宅院。”
这是亲近之举。
朱佐敬哪敢不从,他早就等着太孙来安排自己了,当即立马点头答应。
稍后,朱瞻基推脱,幼军卫另有军务商议。
便让人领着靖江王朱佐敬,先行去到城中宅院歇息,晚间再做家宴相聚。
朱佐敬当真是无有不从,一一应下。
直到靖江王出了营。
于谦也赶了过来,想张天问清了情况,便到了太孙近前。
“靖江王府这是在自保?”
于谦是知道,先前太孙与广西三巨头酒宴后,对鄂宏大说的酒后胡话,其中便提到了这靖江王府下的广西护卫。
所以,才有此一问。
一旁老老实实跟着堂兄,打算能偷懒几天就偷懒几天,好不去与幼军卫官兵一同操练的朱瞻壑,立马站了出来。
他挑挑眉:“我们汉王府都没有多少护卫,他靖江王府却又足足一位兵马护卫。现在交出来,给我哥用于震慑南疆,还算是个聪明人。”
朱瞻基偏头斜眼,静静的看向朱瞻壑。
朱瞻壑迎着堂哥的眼神,心中不由一跳。
“你还不去与官兵一同操练?”朱瞻基淡淡的说了一句。
朱瞻壑刚要露出求饶的表情,却见堂哥的眉头已经微微有皱起的趋势。
他赶忙冲到前面,雄赳赳的挺起胸膛,学着武人抱起双拳:“弟弟这便去操练,定然不会辜负了哥哥的厚望!”
说完,他也不管他哥的表情,赶忙一溜烟的跑走。
张天在一旁看了一眼。
朱瞻基说:“你去,时刻盯着他操练。若是幼军卫真要出动,到时候寻个机会,将他留在柳州城即可。”
张天点点头,领了命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于谦看着人消失的方向,再次开口:“您不打算将世子送回京师?”
朱瞻基摇摇头:“你是怕我二叔到时候向我问责?如今,这个小王八蛋来都来了,就算是将他送回去,我那二叔也免不了还是要训斥我这个做兄长的。”
于谦轻笑一声:“所以您是打算,就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操练操练世子,也好让他不踏上汉王的……”
朱瞻基的眼神扫过于谦的脸颊,双眼微微垂下:“都是自家人,不过是那口气不顺而已。哪来的什么步子路子的?大明往后武事必然不断,早一些让瞻壑熟悉军伍之事,对他,对宗室来说,都是好事而已。”
于谦点点头,知道自己方才坏了规矩,不该妄自插嘴宗室的事情。眼下,立马改口:“如今已近年关,广西的军政京察,也已经收尾。我们难道就在这里等着?”
于谦于朱瞻基同龄。
也是个热血青年。
平静的广西,让他觉得毫无施展的地方。
这是属于青年人,独有的躁动。
朱瞻基微微一笑:“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这广西,这南疆,看似平静。底下却又该是何等的暗流涌动。”
他站起身,走出大帐,迎着阳光。
“小锦鲤,你要记住,我们来这里,就是要来折腾的,要将这南疆给搅动成一潭浑水。”
“等到那个时候,就有我们忙的时候了!”
于谦重重的点点头,轻步上前,落后太孙半步,居于其后。
阳光正好。
太阳高挂天空。
满天阳光,将两个少年人的轮廓,照得清清楚楚。
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