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兵就没错。
太孙立功。
他们就立功。
朱瞻基忽然想到,自己给一个人忘记了。
广西靖江王府,在这一次的解救同胞的军事行动中,也出力不少。
靖江王府的广西护卫,已经彻底回不去了。
从交趾方向,由鄂宏大统帅的兵马西去。
广西护卫就跟在后头,一路负责建立哨站、兵站的事务。
而靖江王,那位朱瞻基的好堂侄,朱佐敬则是大笔的钱粮挥洒出去,竟然是生生在广西、交趾两省,招募了上万壮民,为前方大军提供补给。
也是顺带的,按照他的好叔叔,皇太孙的意思,将这些正值壮年的明人,给训练成兵。
到时候,就会顺理成章的驻扎进沿途的哨站、兵站之中,加强对南疆宣慰司在军事上的控制。
所幸,现在一切顺利。
大明从海陆三个方向,将整个南疆宣慰司给包围住了。
朱瞻基觉得,他们应该能明白大明的意思。
或者说,是他这位皇太孙的意思。
他们若是听话,他们还能是大明册封的,镇守大明南疆的藩王。
若是不听话,靖江王最近格外的爱惜百姓,似乎有意迁移封地。
至少,在皇太孙答应的,用现有的土地,换来三倍的新土地。这件事,对于靖江王府来说,是可以拿头去血拼一回的。
而还如同猴子一般的南疆宣慰司,在大明三省数万兵马的夹击下,除了南疆特殊的地势环境,可能会给明军造成一些伤亡之外。
南疆宣慰司,几乎如同土鸡瓦狗一般。
等到靖江王府换来三倍的土地,巨大的利益会推动着大明境内的权贵士绅们,舍弃内地的土地利益,而前往南疆开辟新的家族传承。
在这一过程中,大明百姓也势必,会跟随着迁移到南疆新土地上。
地域广阔,开发程度底下的南疆,能容纳多少大明权贵和百姓?
这个问题,朱瞻基觉得完全可以往大了去想。
至于朝廷里的非议,那帮子腐儒的聒噪?
“您不担心朝野清流的非议?”
于谦很合时宜的从船舱里走出来,顶着苍白的脸颊,强忍着腹中的恶心,问出声来。
他虽然家住钱塘,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旱鸭子。
朱瞻基看得出,这位小锦鲤是在担心回京后,众人要面对的问责。
刚要抬手,准备拍拍小锦鲤的肩膀,却想到可能会让对方更加恶心起来,便止住了手。
“我大明百姓被抓,我身为皇太孙,难道不该将其救出?”
于谦翻着比脸还白的双眼:“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什么大明百姓被抓!”
朱瞻基瞪了一眼小锦鲤:“广西、交趾、云南三省,靖江王府、前国公府两府,三宝太监宝船队,皆可以作证!南疆缅甸宣慰司,不服王化,狂妄至极,为图财货,不顾大明,悍然抓捕我大明商贾,此事各方皆可作证,缅甸宣慰司其罪可诛!”
看到没有?
咱大明这么多人可以作证!
于谦气急,觉得太孙有些想当然了,于是换了个话题:“就算缅甸当真做了这事,可是您没有朝廷任命,就擅自下令调动三省兵马,征伐缅甸宣慰司,且在沿途诸宣慰司建立哨站、兵站,行占据之举,也是有违朝廷律令。”
朱瞻基的脸沉了下来。
于谦看了一眼太孙,声音放缓,小声道:“说句大不敬的,您这几乎与谋逆等同!没有陛下的虎符和圣旨,就擅自调动三省数万兵马,这是死罪!
下官想着,陛下心里大抵是允许的。
但是终究于理不合,朝廷的体统和规矩,可是被您这一次给砸了个稀巴烂。
陛下就算再怎样宠爱您,就是这擅自调兵一条,在朝臣清流的攻击下,就能让您吃不了兜着走……”
“南疆物产丰富,你于谦这一次,是亲眼看得明白。这片土地,地广人稀,若是迁移大明境内百姓,能安置多少人?再有靖江王府带头,又能勾引多少内地权贵士绅,来到这里?”
朱瞻基目光如炬,看向身边年轻的于谦:“如今大明安宁,若无新的疆土开辟,等到百姓数量翻倍。不!只要再多一半人口!大明境内的土地,就断然不可能再供养下去。
再有宗室权贵士绅剥削,侵占百姓土地,只怕要不了多少年,大明境内就要再次上演陈胜吴广之事了……”
于谦能明白这个道理,土地是有限的,百姓却在不断的生育增多,玄武湖上的黄册库,如今越发的拥挤就是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