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粮食被运到大明内地,所产生的政治意义,将会不亚于单纯的下西洋,宣扬大明国威。
这是一件不亏本的事情。
不亏本,就代表是赚的。
这些事情,都是国策,要交于皇帝行在处理。
所以,新任监国,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繁忙的景象。
皇宫大内。
如今已近初夏。
天气越发的热起来了。
加之皇城在应天城里的位置,地势实在太低,就变得更加的潮湿闷热。
偏殿里。
已经放了七八个冰盆。
去岁冬日里,由内务府储藏的冰块,散发着丝丝凉意,让殿内与外面的气温,形成了天壤地别的区别。
然而。
一身殷红王爵蟒服的汉王朱高煦,却显得很是烦躁。
在一旁的桌案上,是成堆的奏章。
摆放的整整齐齐。
一日一堆,已经有五六堆了。
朱高煦就在桌子前,来回不停的走动着。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小心的低着头,生怕监国什么时候会大发雷霆,将自己给殃及池鱼了。
殿内很凉快。
然而朱高煦的内心,却是燥热。
他来回走了好几趟,然后猛地停在桌子前。
胡乱的拿起一个奏章,怒气冲冲的打开,方才看了一眼,就给重重的扔在了地方。
接着又打开好几本。
也都一一被砸在了地上。
一旁的小太监,已经惶恐不安的跪在了地上。
“他们往日的奏章,都是如此?”
朱高煦眼中带着些血红,沉声质问五体投地的小太监。
小太监浑身一颤,赶忙开口:“回殿下,奏章皆是如此。”
“放肆!”朱高煦怒斥一声:“这教我如何看得懂!”
小太监又是一颤,心中却是大定。
想到皇太孙答应的,他能拜三宝太监为干爹,就觉得今日哪怕被打一顿,也是值得的。
朱高煦越发的生怒,看着桌子上的奏章,双眼冒火,终于是再也忍不住,怒吼一声,上前双手一挥。
桌子上成堆的奏章,随即尽数被推到了地上,散落一地。
满地狼藉。
正是这时。
殿门被推开。
由内侍领着皇太孙朱瞻基,到了近前。
朱高煦看着来人,心中稍稍一慌,却脸色一正,不露神色。
“瞻基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他正是烦躁的时候,而他的世子朱瞻壑,如今更是时时待在幼军卫,俨然没有身为汉王世子的觉悟,如同大头兵一样跟军中将士厮混,不思回家。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侄儿朱瞻基。
监国越发的生气。
朱瞻基却是气定神闲,淡淡的看了一眼满地散乱的奏章,心中微微一乐。
翰林、言官们的文字功底,可不是虚的。
堆砌文藻,之乎者也,是他们的看家本事。
但朱瞻基还是装作不知,赶忙上前,小心开口:“侄儿想请您拨些钱粮,用于幼军卫操练之用度。”
说着,他又小心的看了眼地上的奏章,试探着:“您这是被底下的人给气到了?他们是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