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可敌国!
邓永新很热情。
他觉得自己今天,就算没有赢,但也没有输。
叶英发送了一个花魁给太孙,他就送了这座宅院给太孙。
半斤八两。
倒是合乎了金屋藏娇的佳话。
“远是扬州一盐商私宅,后来盐商犯事,扬州府便抄没了他。这宅院也就被收缴,这些年一直未曾售卖出去。
前几任知府觉得,与其放在这里,让如此庭院荒废,不如利用起来,作为过往同僚安歇所在。等到什么时候有人相中此处,扬州府也就给售卖出去了。”
合理的解释。
如今的大明朝,可没有公为私用的罪名。
既然卖不出去,官府拿来作为安顿南北过往同僚的歇息之处,很合理。
朝廷的财产没有收到损失。
至于这么好一个地段的宅院,为什么卖不出去?
大抵是因为真的没人相中这里……
朱瞻基也不戳破,他的手,此时很单纯的握着花锦官的小手。
“邓大人。”
朱瞻基,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邓永新赶忙从跟在后面,三两步转到皇太孙面前,抱拳弯腰:“下官在。”
朱瞻基面带微笑:“你说,两淮都转盐运使司转运使叶英发,送给本宫这么一位美娇娘,是何用意。”
花锦官的身子微微一震,手上稍稍有力。
朱瞻基很是强硬的,加了一把力气握紧。
气氛徒然一转。
跟在后面的扬州府官员们,气息一滞,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前面的知府大人。
面对突然从太孙嘴里钻出来的问题,邓永新显然有些跟不上太孙的思维。
他抿着嘴,皱着眉,沉吟着,思索着。
良久之后,方才开口:“下官觉着,是因为太孙此次出京,身边未曾带随行宫女伺候……”
说完,邓永新抬起头,小心的观察着太孙的表情。
还是叶英发之前在和风阁里的那一套解释。
朱瞻基有些不满,脸上的笑容收敛,淡淡的看向邓永新:“邓大人,此处是扬州府衙。”
提示的已经很明显的。
这扬州府衙,是你邓永新的老巢。
你在这里,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邓永新感受着来自于皇太孙的隐隐逼迫,无可奈何。
他深吸一口气,斜眼看了眼,被太孙拉在身边的花锦官一眼:“回太孙的话,太孙前几日在朝堂上,言称要在两淮募捐两百万两白银,供给南疆十数万大军钱粮军饷。
两淮盐务上,官府觉得此事困难,两淮盐商今年的盐引已经购买,大抵会借口再无多余银两。
所以……所以叶大人送来花姑娘……是……”
话说不下去了,他缓缓低下头。
邓永新几乎就差,将两淮盐务上的各方人,不愿意给钱的话说出口。
朱瞻基脱口而出:“所以,叶英发是将借送进花锦官,来抚平我后面可能的怒火?”
美人难消。
邓永新目光转动,无言自明。
朱瞻基点点头,终于是再次露出笑容:“知道我平生最讨厌什么人吗?”
一定要讨厌叶英发那个狗官!
邓永新猛的一抬头,目光灼热的看向皇太孙。
朱瞻基笑着:“本宫最讨厌谜语人!你邓永新不是,刚刚说了真话。叶英发大概是,不想给钱,却要做这种弯弯绕绕的事情。”
太孙厌恶叶英发了!
邓永新心中大喜。
朱瞻基的话,却是接着出口:“但是,本宫想知道,你邓永新,倒是是个什么样的人?要说真话,不要和我打谜语!”
邓永新流露出一丝茫然。
他有些不解,皇太孙为何会这样询问自己。
他是什么样一个人?
自然是大明朝的忠臣!
但……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符合太孙心中的要求。
邓永新见皇太孙,没有追问的意思,心知这是在等自己想好了回答。
太孙来扬州是要钱的。
叶英发和都转盐运使司,早就和两淮盐商勾结在一起了,这是两淮公开的秘密。
巡盐御史万高,也不过是糊墙的而已。
大事放过,小事抓紧。
时不时,揪出几个私盐贩子,砍杀流放了事。
所以,他身为扬州知府,要替太孙分忧,要为朝廷要到两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