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引何在?”被于谦挡在身后的朱瞻基,问了一句。
从苏州府到南昌府,那可不近,早就过了朝廷规定的移动距离。
若无官府开出的路印,就可以被当做流民对待。
岑可微微一愣,目光转动,越过于谦,看向其后的朱瞻基。
于谦像是抓住漏洞一般,当即大声呵斥:“路印拿出来!”
随着他一声喊,朱秀等人当即又抬抬手中的火铳。
岑可眼神凌乱了一下,然后缓缓的将手塞进怀里。
不多时,她便从贴身的地方,取出一个信封,递到于谦面前。
于谦赶忙接过信封,打开将里面的路印取出,凑到眼前细细的辨别着,然后点点头送到朱瞻基面前:“没问题。”
朱瞻基点点头,没有接过岑可的路印,再次发问:“你又是如何,被那些贼人追杀的?”
“……”岑可迟疑了一下,良久之后在支支吾吾的开口:“他们是见小女子……所以这才……父亲将我们的钱粮都拿了出来,他们还是不放过……父亲护住了小女子,要我快跑……”
长得好看,并不是错误。
但长得好看,还在外面抛头露面,没有依靠,才是真正的错误。
朱瞻基点头道:“可按理说,你们也该是在驿站外休息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平望驿是建在驿路边上,竹林是在驿站后面。
岑可麦芽色的脸上,不由的红了起来。
带着几分羞愤,她低声道:“后面有菜地……”
疑惑基本解除了。
于谦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质问道:“你……你身上……为何有丝绸!”
岑可唰的一下,满目悲愤的瞪着刚刚问完话的于谦,双手紧紧的护在胸前,却是没有注意到,更加的凸显。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那是母亲被倭寇残害之前,一直在码头做工,攒的钱买的!”
说着,悲愤不已的岑可,抖了抖肩颈上的绸缎,郑重道:“这也是!”
说完,她仰着头死死的瞪着于谦。
这个问题在礼教大防的如今,问的很是敏感。
而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想到,岑可的回答是这般的凄惨。
在场的人都能想到。
一个慈祥的母亲,是如何的疼痛自己的女儿,即便家中贫寒无比,也要坚持在码头做工,贴补家用。大抵是在外面,听到富有人家是如何养女儿的,所以这才从一个满是缝补的布袋子,掏出积攒了许久的工钱,替自己的女儿也买上一块贴身的好丝绸。
于谦此时觉得格外的尴尬,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收起火铳背在身后,抱着拳胡乱的抬抬,然后总算是退到了一旁。
疑惑彻底的解除。
朱瞻基示意众人放松下来。
于谦在一旁,小声开口:“将她安置在驿站内,让苏州府的人过来接走安置?”
这是中肯的建议。
于谦生怕自家这位太孙,一时间色胆横生,见着这个岑可摸样生的好看,就要给带在身边,收入囊中。
若是在平时,于谦绝对不会说什么。
可现在,他们还有正事要做,是要一直隐藏好身份,在暗中行事的。
带着岑可这么一个长得这般好看,眼下更是弄出七条人命的女人,对他们的计划只会起到坏处。
朱瞻基瞪了于谦一眼。
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玩意在想什么。
本太孙是那等好色之徒吗?
本太孙却非好色之徒!
他隐蔽的眼光下移。
看向那一团更大的(·y·)。
朱瞻基挺了挺胸膛,为了表示自己的君子之风,以及顾全大局的思想,正要点头同意。
可是一旁,岑可这个女人的声音,却是在竹林里响起。
“小女子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