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娘的屁!”自小长在宫中的郑忠,显得很是粗俗,几乎和一个普通的水师新兵一样:“一帮庸官!若是没有粮草,爷们怎么在前面打仗!要是粮草吃完之前,他们还不送来新的粮草,爷爷亲自带人去抄了松江府!”
一个自小学习服侍人,刚刚掌权不久的郑忠,竟然敢说出要抄了松江府一府府衙的话来,不得不让人瞠目结舌。
两个少年人满脸苦笑,小心提示着:“大人,算计着日子,太孙也该要到这边了。是否用太孙的名义,行文松江府加急抽调运送粮草过来?”
尽管现在朱瞻基并没有任何钦差之事加身,但朝廷里谁都知道。
只要等到扩建的水师完整整编,从南疆带着战船赶回来的王景弘到来,朝廷势必要加封朱瞻基总督倭患诸事。
到时候,莫说是一个小小的松江府。
就是南直隶、浙江,乃至于福建,整个沿海地区,都要受到朱瞻基的节制。
郑忠却是当即摇头。
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刚刚成为三宝太监的义子,且常年在宫中做事。
初入水师便担负着总督拓林村水师大营的差事,他不想让人说闲话,也不想让自己显得无能。
所以,他事事亲力亲为,事事当先,与军中官兵吃一碗饭,睡一个营帐。同样的,他也丢掉了往日里的礼教,当真就和一个普通兵丁一样,满口粗话。
所为的,不过是要人忘了他是个太监的身份。
而以上种种目的,也不过是想要让太孙知道,他郑忠是个有本事的人。
现在要他借太孙的名义,去找松江府所要粮草,显然是不符合郑忠的设想。
“往松江府各地派出官兵,竖起咱们水师的旗号,去找那些地主老财、百姓借粮!凡是借出粮食的,等到苏州府和朝廷的粮草到来之时,咱们水师归还本钱之外,再给出半成的利息!”
郑忠立马做出决定。
既然你松江府拿不出粮食,我水师就自己去找人借粮。
这是往松江府脸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但若是有朝中之人在场,定然是要问上一问。你郑忠是不是要假借借粮为由,与地方合谋,亏空水师粮草来着。
但在场的只有两个少年人。
而他们也知道,眼下的郑忠还不可能想到这些事情,是真的被松江府给气到了。
军中粮草的事情被定下了,少年人再次开口:“水师参谋团和水师教官们商议,能否从龙江船厂等各处船厂,划拨业已造好的各式战船,送来水师大营这边。如今营中官兵操练所用之船,并不适合海上远航,最多不过是加强官兵团结和水性。”
“父亲来信的时候说过,水师的事情,要多请教那些水师老人。既然你们和他们都觉得应该,我这个暂时协调各方的人,没有不同意的道理。”郑忠看着两个少年,笑了笑:“整理出公文,盖上咱们水师的大印,派人去各地船厂要船。”
两个少年当即领命。
而郑忠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要拿了公文,就肆意索要,好高骛远。咱们现在人手就这么多,船要的多了,也没有那么多人上船。停在海上,说不定就会招惹来那些该死的倭寇破坏,徒徒耗费朝廷钱粮。有多少水手水兵,咱们就要多少船。”
这是稳重的言论。
两个少年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等到了幼军卫大营。
营门前的守卫官兵,尽管早就熟悉水师这边的郑忠等人,却还是将三人给拦了下来。
郑忠也不生气,笑了笑示意两个少年上前去与幼军卫官兵核对身份。
等到三人的官牌身份核对完,幼军卫的官兵这才将三人给放入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