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高皇帝的时候,估摸着大约四百多文一石米。
如今,国朝越发兴盛,米价不过三百文一石。
一石米,足以让一个人吃一年,还绰绰有余。
黄家镇的百姓,干上一个月,就可以换来一石粮食,不愁半年的吃食。
做上两日,便可吃上一回蔬菜。若是做上三五日,更是连肉食,也能足足的吃上一回。
朱瞻基目光有些迟疑,缓缓的看向面色如常的黄四爷。
他是看出我等身份了?
朱瞻基有些担心,既然这黄四爷在松江府一带名声在外,自然少不了打探消息的渠道。
幸好,这个时候,黄四爷再次开口解释:“为兄非是要行大逆之事,不过居安思危,君子不立于高墙之下,却是要行的。与贤弟分说,也不过是想结两家之好,钱塘、松江并邻,便是不谈风月,生意上总也能有些往来。”
“兄长不怕我乃官府中人?”朱瞻基忽然开口,目光幽幽的盯着黄四爷。
他在试探。
黄四爷听着此言,稍微愣了愣,有些茫然的看着朱瞻基。
随后,他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伸着手指着朱瞻基不停的点着。
于谦在一旁有些心惊,悄无声息的看了朱秀胯侧一眼。
在那里,有信号弹一根。
可召集黄家镇外,潜伏在暗中护卫的锦衣卫们。
黄四爷笑了很久。
等到他止住笑的时候,肉眼可见的,在他的眼角已经是挤出了泪水来。
黄四爷连拍朱瞻基的肩膀:“不妨与贤弟分说,起先听闻你兄弟二人乃是钱塘于氏,为兄当真以为,你们就是新晋太孙身边的红人,于谦于经历。”
于谦当即反问:“难道兄长如今便不这样认为了?”
黄四爷看向于谦,摇摇头:“前些日子听闻朝廷要太孙总掌灭倭之事,为兄便多加关注,然近日却不闻太孙行踪,想来是在暗中,往钱塘或是福建一番,查探倭寇之事。即便是来松江府,也是要往拓林村水师大营去的,而不该像二位贤弟这般,抛头露面的出现在这里,且……”
朱瞻基好奇道:“兄长还有何见解?”
黄四爷停顿了一眼,目光之中带着些暧昧的意思,盯着朱瞻基,摇摇头:“太孙乃是为了军国大事,可不似贤弟这般携美在外,游学四方的……哈哈……”
朱瞻基、于谦两人,当即愣住。
他们两怎么也没有想到,没有让黄四爷对他们产生怀疑,竟然是因为岑可这个半途出现的女人。
于谦又是一阵无奈,对当初在平望驿夸夸其谈,自己化妆作伪手段多多厉害的某个锦衣卫,大为吐槽。
朱瞻基心中则是大松一口气,想到自己因为岑可,方才不致让黄四爷起疑心,不由想着该给些什么奖励才是。
日上三竿?
日夜更替?
……
“黄四郎不是好人!”
“其中必有蹊跷!”
黄府待客的小院偏屋里,朱瞻基和于谦,异口同声的开口评判。
说完,两人不由的对视一眼。
一旁的朱秀和孙安两人,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两位脑袋顶呱呱的人物,又在想些什么。
屋外,两名锦衣卫正在把守着。
岑可,尚在正屋里歇息。
此处并无他人能够探听到众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