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血缘关系,到底她是自己的表姐,顾子皿瞧见了,便忍不住往她跟前走了几步。
孟家于他,没有多大的感情,所以,他只想着将手里头的油纸伞给如韵郡主,便,仁至义尽了。
“我不是说不许过来?”听着有人朝自己走过来,如韵郡主不耐烦的喊了一嗓子。
顾子皿脚下一顿,有些迟疑的看着手中的伞,想着就如韵郡主落魄到这般地步了,还端着架子,到底有没有必要,施以这般好心。
看顾子皿的脚还停在那没动,如韵郡主有些不耐烦的抬头,想着瞧瞧是哪个下人,这般不长眼。
没想到,瞧见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不,该也不是陌生,瞧这眉眼之间,似乎有些熟悉。
如韵郡主微微拧眉,恍然间想到了什么,“你还没死?”
她又一次无意间听说,他与他那母亲,已经寻不到了。
顾子皿面上一点点结成了霜,好笑的很,他以为这好歹算是一个亲人,没想到,都是自以为。
手握紧的伞柄,再没有送出去的意思。
“你这是来看我的笑话?”看顾子皿不说话,如韵郡主自顾自的说了句。
“不可理喻!”顾子皿丢下这话,便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如韵郡主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很显然她此刻没有听见顾子皿说的什么,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想到,一个外室的奴才,都敢笑话本郡主了!”
说完,从头上拨下簪子,照着顾子皿便是一下。
看着身上流下的血,顾子皿有些不敢置信,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孟家的人要对自己,赶尽杀绝?
原本下头的人在不远处看着,瞧着来了个陌生男子,他们紧紧的盯着,莫要让这男子伤害到如韵郡主。
万万没想到,如韵郡主竟然,伤了那男人。
这些人,生怕顾子皿反应过来,伤到了如韵郡主,赶紧往这边跑。
顾子皿被如韵郡主刺伤后,看着那么多人跑来,猛然间回神,一把推开了如韵郡主,捂着受伤的地方,赶紧往回跑。
血,一滴滴的掉在雪上,他管不了那么多,只想着,回到客栈便就安全了。
如韵郡主伤了人之后,便也清明过来,被顾子皿推了一下,身子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郡主。”婢女担忧的扶住如韵郡主,身后的侍卫,便准备去追顾子皿。
“站住!”如韵郡主突然将人唤住。
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竟然还活着?”
真真是有趣,如韵郡主刚才是失神刺入的,自没有伤到要害。
顾子皿能活到现在,身后必然有帮他的人。
这一个认知,让如韵郡主,格外的欢喜。
“走,今日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半个字!”如韵郡主在众人的面上,冷冷的扫了一圈,看了一众人都低下头,这才抬脚,往回走。
不过,因为在雪地里坐的时间久了,腿有些发麻,一深一浅的往前走。
上了马车,手边端着暖炉,身上的凉意才一点点的被驱散。
路过皇宫的时候,如韵郡主掀起帘子看了一眼,此刻宫门紧闭,就仿佛与她是两个世界。
“太子哥哥,爱你太苦,嫁你太难,我真的决定不要你了。”如韵郡主喃喃自语,而后慢慢的放下了帘子。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付出的了,所以,太子要不起了。
当日,华夫人问她,都到这般地步了,可还要嫁给太子?那时候,她以为,太子还认她这个太子妃,便在心中有自己一席之地。
今日,她将尊严踩在脚下,求太子施以援手,他却避而不见。
那一刻,如韵真的,再无所惦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