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卓华将二姑娘用血写的状子仍在了陶县令的跟前,“本官,还用得着你教,如何做事?”
陶县令颤抖的打开状子,看着自己的女儿,声声泣血的指责,到底落了泪,可是,抬依旧还是抬起了头,“子,不言父过。她,这是不孝!”
叶卓华笑的一脸无所谓,“二姑娘说,愿意滚钉床。原本,昨日你说她病了,成日里只会胡言乱语,本官到底还是有些犹豫。可今日看来,事情怕另有隐情,你的夫人,可是当着本官的面,喊打喊杀的,本官着实有理由相信,二姑娘所言怕是真的,所以这状子。”
叶卓华一顿才说道,“本官接了。”
若是接了状子,那便是要公事公办,更何况叶卓华本就是刑部尚书,且与吏部有交情,陶县令的官位,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陶大人恍然间缓过神来,他瞧着叶大人护着自己的女儿,便想着惩罚自己的女儿,便是让叶卓华知道分寸。
可现在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姑娘,在叶卓华跟前算什么?
状告自己的生身父亲,乃是大不韪,自然是要先受惩罚,可是,那些个罪是自己女儿愿意受的,于叶卓华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果真不配教叶卓华,瞧瞧人家叶卓华处事,合情合理。
再看看顾夭夭,今日分明就是在激怒她们,两个人配合的,那叫个好。
陶县令突然笑了起来,“你真的要告你的父亲吗?你莫要忘了,你长这么大,到底是我养的你!”
他想,或许,他喊一声,里头的那人,终究是自己的女儿,也许会心软。
可是却忘了,这么多年蹉跎,他们如仇人无异。
里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叶卓华啧啧了两声,“将陶大人带下去吧,此案子,时隔多年,本官自要仔细的盘问。”
“叶大人!”陶夫人突然喊了起来,“不错,先夫人便就是被我送去的药毒死的,可那又如何,她是死有余辜!”
而后,侧头盯着叶卓华,“大人想要的真相,我现在就可以说出来,原本我还想给她一点体面,既她这般,咄咄逼人,那我便也不客气了!”
便将陈年旧事,说了出来。
陶大人原是寒门读书人,进京赶考的时候,便遇见了先夫人。
少年的感情,自是美好,两人便私自定了终身。
等着陶大人做了官,便如约迎娶了先夫人。
日子本也算美好,先夫人也给陶大人孕育了两位姑娘,陶大人在这平城做的兢兢业业,原是该往上提的,朝廷的调任本也就下来了。
知府那边已经,开始给做文书。
只是,往上调任,自要再检查一下,家室是否清白。
可这一查,却查出了问题。
这先夫人,竟然是女支子。当时陶大人便慌了,当时他与先夫人相见的时候,先夫人只说了,是家中受灾一路往外逃,家中已经无人。
成亲的时候,因为先夫人没有籍契单子,陶大人只是县令,也没有去人家老家那边调查文书的权利,便在平城做了假,让先夫人得了平城的籍契。
可这事,全数被知府给查了出来。
当知府将这籍契单子着人送过来的时候,陶县令当时便傻眼了,夜里喝了许多酒。
堂堂朝廷官员,迎娶一个女支子为正头夫人,若是传到吏部,陶县令的这官算是做到头了。
这次调任,肯定是不能成了。
知府那边的意思是,只能让他将先夫人处死,这事,便不会被外人知晓。
且以后,基本也不会再往上调了,知府既然能查出来,旁人肯定也可能查出来。
先头夫人也知道了这事,知道因为自己影响了陶县令一辈子,很是后悔,自动求死,而当时为妾氏的她,不过是就伺候夫人上路罢了。
恰巧这一幕,被二姑娘瞧见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将陶夫人当成了弑母的仇人,一直暗中较劲,处处作对,陶夫人原本就没错,被二姑娘这般针对,心中也气闷,便故意怠慢她。
“此事,我自认做的不够大度,若是大人要主持公道,我亦无可抱怨。只是,我还是那句话,内宅的事,大人似乎不该插手。至于案子,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给大姑娘送信,那时候大姑娘已经长大了,事情内幕如何,她自也清楚。”陶夫人跪在地上,一字一顿交代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