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乎的女儿,一直在骗他,他想要好好的活着,如今,却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认罪便认罪吧,说不定二姑娘一心软,能给自己个痛快。
到了现在,陶县令还要护着大姑娘,真真是,慈父啊。
二姑娘以为,眼睛会发酸,可却没想到,却是半分感觉都没有。
“陶大人您想要的太多了,没听您姑娘说,明日知府便要来了吗,想来,你的供词也不一定是我们非要不可的东西,当然,咱们好歹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我也不能这般绝情,只要你写下一纸休书,我便饶了她的脸!”二姑娘一字一顿,说的很慢。
她,最想要的,便是为母亲报仇。
这休书所写,必然是继室谋害原配妻子。
无论母亲是什么身份,她都要报仇,光明正大的报仇!
陶县令自然明白了二姑娘的意思,却连想都不用想的点头。
左右同现在的陶夫人,也是面和心离,自己都不在乎生死了,还在乎那女人的脸面做什么?
文人的笔,素来是看不见的刀子,拿到休书,二姑娘看到上头声声泣血,说着继室的罪行。
这样的人,仿佛是下十八层地狱都不解恨!
一直心心念念想报的仇,突然间就这么报了,心里只觉得,不值得!
罪状休书都写了,陶县令自然没什么用处了,拉在外头,让人简单医治只要不死便是了。
如今,陶县令的任务,已然完成。
眼睁睁的看着陶县令写下所有的东西,便失了力气,软软的坐在地上,即便没有人压着,也都动弹不得。
脑子里,只有完了两个字。
风,再次吹了过来,二姑娘捂着嘴咳嗽了起来,她想要闭上眼休息休息,可是,却又睁开。
她不能就这么走,她要好好的活着,像个人一般活着。
她还要,在自己母亲坟前,上两炷香,告诉母亲,她们终于不用提心吊胆的活着了。
只是,到底身子虚,走了几步,身子便踉跄了一下。
“二姑娘!”旁边的人紧张的唤了一句,怕二姑娘摔倒,便伸出了手。
到底是怕让二姑娘觉得唐突了,伸出了手背,像个下人一般候着。
“多谢官爷!”二姑娘福了一下身子。
她还是不会见礼,没有人教过她,怎么行礼才是标准的。
母亲在的时候,三岁起便教她们认字,可却从未教过她们见礼,那时候不明白。
后来,得知了母亲的出生,她便明白了。
这是一个母亲的卑微,她怕出生风尘,举手投足少不得带着风尘气,再将姑娘教坏了,所以,从未指导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