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是我准备的不够充分,如果那个点我这么说可能会好很多。”林淼淼说。她想到自己在模拟法庭上说的那些措辞。
她在讲的时候,脑袋里全是日历上的红圈圈,一讲话,红圈圈就出现。
她从小到大都有这个毛病,期末考试时会想起前一夜听的洗脑副歌,学校办班级与班级之间的合唱比赛,上台表演不自信会想自己穿的衣服挺好看为什么要慌,在琴房练琴到登台演出会想篮球场上打球的小帅哥们,直到表演完下台脑袋一片空白。
紊乱的大脑,不知道有没有人和她一样。
下次可不能紊乱了。
“很了不起的好吧,牛逼牛逼。”陈北拧给林淼淼竖大拇指,“对了,淼淼,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日。”陈北拧忽然翻白眼,伸手戳林淼淼的腰。
“啊,你怎么知道的。”林淼淼一愣,嘴角像娃娃机出沟前摇晃不停的钩子变换不停。
今天除了是模拟法庭的最终审,还是她出生的纪念日。
她预订了一家自助餐厅,打算待会儿告诉陈北拧,然后一起去吃饭,就当是给自己庆祝生日。
陈北拧和她做了两年的舍友。第一年两人都没有过生日,其实是林淼淼没有告诉她,自己也忘了。今年给陈北拧过了生日。
“这个。”她们刚好走到了某一栋教学楼。“你自己看吧,我可什么都没看。”
一个快递盒子被放在了门卫室里。
林淼淼打开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块红色的石头。开玩笑的,是块蛋糕。看上去硬邦邦的和石头一样。
竟然还有人记得自己的生日。不过她都没有和陈北拧说过,会是谁呢。
林淼淼从小就爱吃红丝绒蛋糕,妈妈在家里她考试成绩好的时候会做。
“不对啊,这个收件人姓李。不是我的蛋糕。”林淼淼有些尴尬,连忙把盒子打包起来。自己是拆了别人的生日蛋糕。
这时候脑袋里已经没了关于模拟法庭的任何事。毕竟败诉的事情嘴上说着失败是下一次成功的经验,但谁都想忘得一干而尽。
但是生日这种事,你可能记个二十三年,二十五年?等人到中年,陷入了工作,你觉得生日可有可无的时候才会偶尔忘记。
就是这种情况,突然有一天,你收到了生日礼物,十个人里面,八个人都会开心。
林淼淼已经在想,蛋糕是酸多一点,还是甜多一点,奶油粘不粘嘴……
但这蛋糕不是给她的。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握住你的手,在庆祝你的生日同时,你们合力把日历上画着的红圈圈化掉了。
只是那个人不是来陪你的,划掉的也不是你的圈。
“等等等等,谁让你拿那个了,是这个。”陈北拧拎着一个崭新包装的快递盒,更像是礼物盒,盒子被透明胶带里三层外三层地绑着。
陈北拧一脸笑嘻嘻,如婶婶看着自己的侄女说姑娘你有出息了。
林淼淼一个回眸转身。
“一大早就送了过来。保安叔叔和我说,暑假到了,开学的时候快递可都要清空的,快点认领走,早上广播播了两遍你的名字,还说是生日礼物。”
“红丝绒蛋糕。”
新的一份快递拿在手里,没有写清楚寄件人,但收货人是她的名字,包装袋上粘着的贺卡上写明了是给她的。
“你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