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去拦广桂,那是自不量力,追上去找元辰要个说法,才是理所当然。桃夭心里明白,两只脚却如千金重一般,一直到广桂的马车底地驶离了她的视线,也没从柳树后面走出来,最后更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马车上的。
她无力地靠在车厢壁上,手里紧拽着的裙摆都被扣出了一个大窟窿,整个脑子还都是昏昏沉沉的。
什么他若无心,她便休;什么只要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什么谁离开谁都一样,没有离了谁活不下去的,孩子她一个人也能养得很好……
那些往日在元辰面前说的豪言壮志,此时全然都变成了对她刚刚胆小的讥讽。
“王妃……王妃……您怎么了。有哪儿不舒服吗,您告诉小奴啊?”翠玉急得额头直冒汗,不停的低声呼喊着。翠碧更小心翼翼地掰着她拽衣裙的手指:“您别这样,有什么事您吩咐小奴就是,别闷在心里。”
桃夭苦笑,她能告诉她们吗,告诉她们又能如何?
她们知晓后最多是劝她不要乱想,或者劝她接受,还能说元辰的不是?
她很清楚自己是胆怯了,不敢面对现实。
只有不面对,她才能骗自己说元辰刚才只是从那条巷子里路过,根本就不知道广桂也藏在那里。
送那个纸条给自己的人,想的就是让自己这里撞破这一幕,然后误会元辰。
对,一定就是这样的。
一定……就是这样。
她心里不停的安慰着自己,眼角的泪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回到王府,桃夭换了衣服后,就坐在窗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时不时扭头往院门口看。至于二王妃派过来道歉的人,她也没心思见,直接就交给柱东去打发了。
可是她一直在窗边等到月上枝头,她想见的人也没出现。
他明明就在城里,人却不回来?
这一晚,桃夭一夜无眠。
次日一大早,翠玉见太阳当空了,王妃也没叫人,不由得慌了神。她和翠碧商量了一下,敲门喊了几句,没得到回应后,就匆匆推门进来查看。只见床上的桃夭面色红得异常,身子抖个不停,她跑过去一摸额头,湿漉漉的满是冷汗!
“来人!请府医……”翠玉的声音都破了。
桃夭被翠玉摇醒后,就开始上吐下泻,比上回中毒的反应还要强烈。府医赶到,给桃夭扎了针,桃夭才稍稍消停一些,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脸苍白得有些透明,躺在床上浑身无力,连根手指也动不了。
府医一脸的担忧:“王妃您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得说出来,发泄出来,不可闷在心里。长久下去,有损小公子的健康。”
换句话说,桃夭是自己把自己憋成这样的。
其它的病都好治,唯独这心药难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