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雪衣,袖口绣着黼黻龙纹,内衬白色交领襟边,宽大的袖摆随风翔翥。
他似是站在嵯峨阊阖之下,身边高风滕旋、景云飞度,身后是澹荡放达的雾,只往人间一回顾,便可令晨曦曈昽、光阴倥偬。
西斜的日光镀在他那精致到完美的下颚上,眉眼如浓淡相宜的墨画,偏偏唇似丹朱一点血,顿生靡腻的妖娆。
瞧他一面,天地乾坤颠转,万里山河失色,人间再无绝色。
一张脸,奇瑰秘宝,天人神像;看一眼,剑劈山阙,刀收静海,排山倒海的澎湃揉进人的五脏六腑中,最后唯剩淅淅沥沥的怅然若失。
何谓天人?这便是了,愿投身进黄粱梦里,不再醒来!
连今个头没有神白高,她并不能完全窥见神白的全貌,只瞧得见他莹秀生姿的下巴。
她看到众人痴迷的模样,不由好奇:“是不是你每次出现在凡人面前,都会有这种效果啊?”
神白斜睨了她一眼,轻‘嗯’了一声:“差不多。”
神白把手从连今的腰上移开,却又被她一把抓住袖子。
“那你一般是怎么处理的?”
神白扯自己衣服,一下子没扯出来,他稍稍抖抖袖口,连今的手已经从他衣服上滑落。
连今看看双手,撇撇嘴,也不在意:“这些人怎么办啊?任由他们呆这儿继续看着你?”
这回神白回答了她:“拍他们的天灵盖就行。”
连今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拍吗?”
神白救人工作已经完成,他没必要留在这人给人参观,如果要改变外形需要消耗灵力,他的灵力刚恢复不到三成,不想把能量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当然是你拍了,本尊该走了,”他象征性的往前跨了一步,随后又收回了腿,“还有,这次就算了,下次再不听话,你就自生自灭吧!”
该说的说完,神白准备离开,结果‘拖油瓶’连今又一把抱了过来,死死抓着他的手臂。
“咱们好长时间没见了,不想叙叙旧吗?”连今说着,故意拿脑袋去顶他,并把脸埋在他的臂弯里,任由清冷的气息穿透她,“你好狠的心,来了就走,也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
神白没被人这么靠近过,现在被这么一搂,浑身都不对劲,尤其是连今的小脸蹭啊蹭,密集的温热透过袍子传递到他的肌肤上,他冷清惯了,一时间竟然觉得热乎乎还挺舒服。
“你放手,这么多人看着呢!”他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随后他发现话里有歧义,只好补充,“没人也不行。”
说完,毫不留情的抽回手,急速匆匆的念了个诀,消失。
神白一走,连今搓着手指,弯眉挑了挑,心里对神尊有了个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