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带伞,只好一路小跑到马路对面的良心小卖部的蓝棚子下躲雨。
小卖部玻璃门被拉上了,里头白光湛湛,有人声和打麻将的敲牌声。
屋内有开空调,沿着玻璃拉门的门缝,丝丝凉气泻出来,吹得连今的后背发寒。她抱了抱胳膊,再看了看天色,心里估摸着这场雨还要下很久,便推开拉门进了室内。
霎时,冷气和烟味扑面而来。
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站在柜台前,手里拿着个棒棒糖逗弄一位阿婶怀里抱着的孩子,那孩子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挠啊挠,够不着棒棒糖的动作把店主逗得呵呵直笑。
连今一进屋,店主把目光投到她的身上。
“是娜娜啊,回来啦?”
娜娜是连今在这部剧里的名字。
连今入戏很快,现在的她已经成为了娜娜。
“嗯,婶子,外头下雨,借我把雨伞吧,我好回家。”
店主伸出头,朝着屋外瞅了一眼,玻璃拉门没有关严实,正有夹杂着水汽的寒风流入室内。
确实如她所说,外头的雨越下越大了。
店主往柜台外走,转身朝着内室而去,不到一分钟,拿着一把长柄伞走了出来。
抱孩子的阿婶也认识娜娜,她已经和娜娜聊起了家长里短。
“你刚回来?向学校请了几天假啊?”
娜娜礼貌的回答:“向学校请了三天,不够的话再给班主任打电话。”
“哎!你有出息,大学生哩,你妈也是没福分。”阿婶吁了口气,蹙眉幽叹,“你也别难过,你日子照常过,大好前途别荒废了,都是一个村的,有困难了,跟我们说说,能帮衬肯定帮衬着点的!”
娜娜轻‘嗯’了一声。
店主把伞递给她,娜娜低着头道了声谢,出门,进入雨中。
这幕戏拍完,导演喊‘咔’,哗啦啦流淌的水一下子歇火了,她的助理立刻把毛巾拿过来让连今擦擦,连今接过,将身上擦干了,又让化妆师补了个妆,便继续让王导拍摄第二幕的戏份。
第二幕戏份是在农郊,老城区外围有一圈坟地,绕着坟地的是几块油菜田,由于剧情里的月份是四月,正是油菜花开的很灿烂的时候,所以道具组也不晓得从哪儿淘来了一堆假的油菜花,倒也有模有样,尤其是洒了水后,潮湿的水汽浇筑在黄橙橙的花叶上,散出雾沉沉的冷黄色调,一眼瞧过去,像是湿重的炸开的彩色烟雾弹。
娜娜家老宅在老城区的尾端位置,风水不太好,屋后屋前都是坟地,其他的地方都过于密集,一圈房子堆叠在一块儿,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恶臭。
她家没有院子,只有破破烂烂的一间房,大门开着,有三四个人正站在门口处探头探脑。
为首的村长田保国见到连今,立刻冲她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