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都督,职部是这样想的,反正今年一整年直到明年四月份都只能开荒,种不了地,不如让那些粟特人先协助我等恢复城堡,毕思琛衙将拆除此城时并没有一把火烧了,拆毁的砖瓦、石块、泥土都能用上,以前督建此城的粟特人也在俘虏里面,在下便让他出面指挥,一千多人同时动工,这进度自然就快了”
“眼下城墙、城里主要设施已经恢复,可以驻扎一镇军卒和家属,剩下来的活计我等接手就行了,粟特人继续去开荒……”
孙秀荣一听便笑道:“你干的不错,确实要这样安排,对了,这些粟特人有何怨言没有?”
元丰说道:“彼等何敢!都督仁义,将彼等从奴户全部解放出来,还允诺每户五十亩田地,只缴纳三成赋税,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孙秀荣暗忖:“这些土地本就是他们的啊,可在元丰看来就是那么义正辞严”
他向元丰那行人瞧了瞧,“怎地没有见到李继勋?”
“都督,这厮原本与你不和,还是都督仁义,既往不咎,让其继续在骑兵伙待着,可自从你走后便同以往一样,疲沓惫懒得很,白守捉使看在都督的份儿上还将其提拔为骑兵伙副伙长,可惜这厮依旧如常,在下接任镇将后就将其免为普通骑兵了”
孙秀荣暗道:“这厮看来还真不是李林甫的远房亲戚了,否则怎会沦落至此?但其毕竟是武进士出身,如今却是区区一兵,还是边军一兵,终究是可惜了”
便说道:“元郎,今晚有甚可吃的?”
元丰说道:“都督,得知你今日要来,特地到雪山打了一只岩羊,乖乖,有两百多斤,还命人到碎叶川捉了几条白鱼,至于其它兄弟就只能风干肉、野菜、粟米混在一起煮食了”
“走!”
进到城堡里面后,在一间特地腾出来的房间里,原胡弩镇东镇什长以上大约三十人济济一堂,每人面前摆着一盘羊肉,一碗野菜,一大碗浊酒。
各就各位后,元丰起身说道:“诸位,我等原本都是在胡弩镇打拼的苦哈哈,没想到还有今日,就拿我来说,若是没有都督,眼下还在胡弩镇担任骑兵伙伙长,各位也是小兵一名,这一切全拜都督所赐,这一碗,我等敬都督!”
“敬都督!”
一大群异口同声喊起来时声势还是很惊人的,孙秀荣笑了笑,将大碗也举了起来,视线落到每一人身上时都点了点头,最后他对元丰说道:“怎么说李继勋也是同僚一场,还是将他也叫来吧”
元丰只得点点头,“是,谨遵都督之命”
等元丰离去了,孙秀荣不禁有些感慨,以前在胡弩镇时,他虽有些威望,但所有人称呼他时不是“孙郎”便是“大郎”,到了如今却整齐地变成了“都督”,内中的敬畏之意跃然面上。
但这一切已经一却不复返了,眼下还称呼他为“孙郎、大郎”的,也就是封常清、荔非守瑜寥寥几人了,作为一个都督府的最高长官,他想要平易近人亦不可得了,这是传统使然,他也左右不了。
没多久,李继勋到了,只见他比以前更憔悴了一些,双眼也浮肿着,看起来神情极其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