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从最北面的室韦营开始,一直到最南面的库莫营,南北跨度接近百里,东西最长五十里,以军卒在外围,民众在内侧,以一个庞大的队伍向西跋涉着。
迁徙的家庭每户都有一顶方便安装、拆卸的大帐篷,最少三辆大车,一辆装载帐篷,一辆装载粮草,一辆有用防止雨雪的油毡布做成的顶棚,以便突然有雨雪天气时让老弱妇孺坐上,或者给孕妇、幼儿使用。
在民户中,同样按照一百户为一个小组,分成了三十个小组,依然由相应碎叶军中的军官家属为组长统一行动。
最多的粮草、物资则是由各营自己运载的,前面说过,碎叶军中都有一个轻兵营,实际上就是一个三千余人大营的辎重营、工兵营,他们每人赶着一辆大车,上面装满了粮草、帐篷、武器、弹药等物。
在进行大迁徙时,这样的营头肯定不够用,孙秀荣便另外增加一个营头加入辎重营的行列。
这便是一千辆大车,霫部的大车每辆能装载货物二十石,一个营头就是两万石,八个营头就是十六万石。
这还不算,在大都督府里,张翰下面还有仓曹,他在随着迁徙的、没有牲畜随行的家庭里同样抽调了一万青壮,他们聚在一起,既能随时投入战斗,又能赶大车,这便是二十万石。
剩下来的人也没有闲着,每户也至少有三辆大车,需要携带一车的粮食,这又是二十万石。
中间两个碎叶军营头、两万户农户、匠户、官员等、一万户随迁牧户,加起来有十二万人,一年下来需要粮食四十万石,正好被这两部分涵盖了。
而普通民户携带的粮食也是按照一年来计算的。
此时,马匹的豆料此时就只能考虑军卒的了,剩下来的就只能啃食干草以及携带的草料了。
当然了,一路上间或还有肉食补充,几百万头牛羊不可能都养着,里面除了留下少许种羊、种牛、种马,绝大多数雄性羊、牛、马在抵达斋桑泊附近时肯定都吃了。
然后,牧户们要将羊群恢复到正常水平,则至少需要两年时间,这就是迁徙的代价,必须要承受。
从最远的具伦泊(呼伦湖)到斋桑泊,有五千里路,眼下是九月份,带着大批的牲畜肯定走不快,一日能走十五里就不错了,要在明年九月份赶到斋桑泊就是最好的情形了。
如此庞大的队伍,不可能全部安置在怛逻斯附近,按照孙秀荣的想法,斋桑泊以西广袤的哈萨克丘陵草原才是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具体来说,巴尔喀什湖以北,斋桑泊以西,额尔齐斯河两岸都使他们的牧场,虽然那里多半有牧户存在了,不过自己有这么强大的军力,自然是要先占下来的。
眼下自然不能想这么多了,孙秀荣已经提前派人去了怛逻斯,让荔非守瑜与基马克部落商议,看能不能将上述草场让出来。
至于后世塞米伊到巴甫洛达尔的额尔齐斯河两岸,自然是安置汉人、熟契丹农户的好地方。
按照孙秀荣的估计,若是从现在开始,到年底时,大队必须迁徙到浑义河,也就是后世的翁金河流域,因为只有赶到那里,大队才有补给的可能,在翁金河以东几百里的地方都是荒漠草场,大队人马若是在那里蹉跎太久,就太过危险了。
于是,趁着迁徙伊始,大家还有新鲜感,一开始每日都是按照二十里的速度走的,趁着一路走,一路消耗粮草,行囊会越来越轻,速度也会快起来,这样的速度让队伍经受了极大的考验,沿途自然有掉队的,孙秀荣特地让博格达营出动一千骑拖在最后,在南北宽约百里的地方探查着,尽量带回走丢的民户和牛羊。
这样的损失也被孙秀荣估计在内了。
“若是抵达斋桑泊后,还有九成的人能够存活下来就不错了”
幸亏迁徙的民户大多是碎叶军的家属,从妫州以及渤海国那里弄过来的民户也比较老实,一路上并没有出现大的意外,队伍在年底时顺利抵达乌德鞬山东南处的浑义河流域。
到了乌德鞬山附近,就有大量的河流出现了,河流附近的地方就有枯草,漠北的牛羊马匹都不挑嘴,在隆冬时节,就着枯草也能挨过去,当然了,此时的马匹若是想其膘肥体壮是做不到了,不过是勉强能活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