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由于这层关系,拔塞干部才与乌古斯人暂时相安无事。
“统叶护可汗时期,将西突厥人分为十部两厢,最盛时汗国以十部为核心,威压众多小部落,控弦之士几十万,每一部控制的部落在五万户左右,可惜汗国未能长久,疏忽而灭,到了突骑施时代,每一部锐减到两万帐左右”
“眼下更是连两厢十部的名头都没有了,大唐、北庭先后崛起,原本还有摄舍提、胡禄居、歌舒、阿悉结、拔塞干、处木昆六大部,处木昆被北庭所灭,摄舍提、胡禄居、歌舒彻底投靠了北庭”
“本来只有阿悉结、拔塞干保持了相对独立,本汗当时也是因为距离大唐太近而将部落不断向西迁徙,可没想到没有了大唐,西边也不安宁,乌古斯、基马克、花拉子模,没有一个好相与的”
“我等能够拥有眼下的牧场,那也是长生天护佑的结果”
“自从受阻于咸海后,我的雄心早就没有了,能够维持眼下的牧场就心满意足了,我冷眼旁观了好几年,终于悟出一个道理”
“父汗请说”
“那就是无论是以前的阿史那氏,还是之后的大唐、突骑施,对于我等十部实际上分别并不大,无非还是以我等贵姓为首领,通过我等管辖牧户而已,具体来说,突骑施人压榨最甚,大唐最轻,阿史那氏居中”
“但眼下在碎叶川崛起的孙秀荣却是一个异数,他没有通过收取赋税简单来管辖部众,而是通过常备军、学校、工坊来管辖诸部,现在看来他成功了,他通过常备军、学校、工坊,实际上将诸部青壮全部吸纳到他的博格拉部”
“由于博格拉部牧户的生活远远超过其它牧户,于是便在诸部中形成一个向往博格拉部的迹象,于是,若是孙秀荣在其它部落征招常备军、学生、工匠的,响应者甚众,于是,博格拉部愈发兴旺,其它诸部愈发衰弱”
“若光是一个博格拉部也没什么,以前我等在没有分出十部以前,还不是统称突厥部落,长此以往,博格拉部就不会没有这个结果?但孙秀荣不愧是唐人出身,他还有一招......”
“那是什么?”
“博格拉部只是一个幌子,等到进入到该部的牧户、匠户、农户都稳定下来了,他就在当地设置汉人常用的郡县,用官吏取代诸部贵姓管辖贱姓,由于他的部落里并没有奴户,他做这一切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于是,一个不同于以往汗国形制的国度实际上已经出现了......”
“父汗,你同我说这些是......”
“傻孩子,我苏农氏与阿史德氏、执失氏、舍利氏都是从阿史那氏里分出来的,原本就是一家,是腾格里之姓,其中阿史德氏世为阿史那氏的后族,执失氏世为阿史那氏的掌兵官,舍利氏世为阿史那氏的宫廷总管”
“而我苏农氏,则世为阿史那氏的掌玺官,突厥人为何疏忽而灭,衰败至此?那是因为印玺丢失了的缘故啊”
“哦?草原部族也有印玺?”
“自然是有的,刚开始时,是在印玺上刻着狼头的图案,用蓝色印泥盖在羊皮上作为信物的,可惜在东突厥汗国灭亡后印玺就丢失了,后来西突厥的统叶护可汗偶然得到了它,故也曾显赫一时,我的祖先也曾保管过它”
“可惜,突厥人总是无法长久团结一心,统叶护可汗在一场内乱里被杀,与他一起被杀的还有我的祖先,在那场内乱里,那枚印玺再一次丢失,从此以后,突厥人便一蹶不振了,不过,本汗倒是知晓它的下落”
“哦?”,苏农达干顿时来了精神,这个故事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对于他这样的年轻人来说还是十分吸引人的。
“十年前,这枚印玺盖过的羊皮我从一个来自西方的商人手里见到过,我苏农氏世代为掌玺官,自然对于那个印记十分清楚,那确实是我突厥人的镇部之宝”
“从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