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躺在一张用天山上的细藤编成的躺椅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闲暇,与以前相比,她的脸颊丰腴了一些,但作为圣女的她在经历了与孙秀荣的一夜情,与哥舒迷奴的失败婚姻,以及被高仙芝劫夺的事情后,依旧保持了很好的身材和肤色。
很显然,作为圣女、妙水使者的她在人间经历一番后,并没有忘记自己作为祆教中高位者的修炼,这种修炼让其忘记了人间的不愉快,整个身心也保持了平衡。
当祆教教主南下吐火罗后,她就是整个河中地区所有祆教徒的最高领袖了。
不过,她眼下的神色看似安详,但眼皮却在轻微跳动着,显然心情并不宁静。
整座花园约莫五亩大小,她就在花园的正中心,而在花园的四周则种着时下河中地区最为普遍的白蜡树,在一棵最大的白蜡树后面,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正冷冷地看着她。
只见此人约莫十八九岁,身材却已经高大雄健了,面孔白皙,眉清目秀,棱角分明,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同汉人那样挽成了一个大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根金色的发簪。
那俱车鼻施自己搬到了前总督府,却让他妹妹以及外甥住在王府,个中用意不言而喻。
对于金丝凯亚母子来说,孙秀荣既与他们有救命之恩,又有不可言状的亲情,当然了,还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发生被劫夺之事后,金丝凯亚便将此子改为石姓,不过此子并没有沿用以前哥舒迷奴给他取的名字,而是自称“陶威”,全名就是石陶威。
作为祆教圣女的金丝凯亚自然知晓她这个儿子的用意。
作为石国公主,她一向很任性,在她父亲健在时就有些管不住他,遑论他兄长了,唯独对这个逐渐长大的儿子有些无计可施。
陶威,古波斯语是“炽热然后寸草不生”之意,与哥舒迷奴中“迷奴”的“破坏王”的意思有相通之处,看来此子一开始就准备作为祆教徒中的“暗系”人物进行修炼了。
问题是,绝大多数暗系修炼者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作为圣女之子,石陶威显然无需如此,但他还是这样做了,其心境同样不言自喻。
“我是一个杂种”
斜靠在白蜡树上的石陶威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内心却在不停地咒骂自己。
此时,已经带着亲卫营进到城里,并悄悄来到王府的孙秀荣见到了这一幕,母子二人的神情全被他瞧在眼里。
自从金丝凯亚母子来到怛逻斯后,他还没有见过他们,眼下见到后,他的心情也荡漾起来。
望远镜里,石陶威那张俊脸一览无余,当他见到他耳朵边的那处淡褐色的胎记时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这种胎记是他老孙家特有的印记!
他记得很清楚,他父亲身上有,他的身上也有,而哥舒迷奴身上并没有。
这是我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