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笑而不答,只是一昧看着他二人先前出去的方向,贾母嘴角抽了抽,心说刚是哪个没脸皮的说玦儿他们只是兄妹感情的?
勉强扯了个有些僵硬的笑容,贾母故作慈祥道,“玉儿这孩子我向来是最喜欢的,自小和哥哥一处顽,小女儿慕艾也是有的,别说她了,便是她娘小时候不也一样?
只是人啊,都要长大的,她又没爹没娘的,说不得老婆子我多疼她些,以后替她挑一门好人家。
当年她娘敏儿出嫁,国公爷备了十里红妆,艳羡神京,等她出嫁啊,老婆子我定要给她办的风风光光的,不必她娘差半点!
我那些家底啊一半都是留给宝玉的,剩下的便是都填进去给她作嫁妆也甘愿!
只是玦儿…玦儿他眼下是我贾家麒麟儿,将来这家里也都指着他呢,不说当真高攀什么公主、郡主的,那至少也得…也得对他仕途有所裨益。
玉儿他爹要是还活着,亲上加亲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眼下失恃失怙之女,真进了门,好说不好听,且她性子又清高,最是受不得委屈,不惯掌家的。
唉……这,玉儿这个外孙女我是最喜欢的,但要是孙孙媳妇,还是要撑起两座国公府的掌家孙媳妇,以她的身子,这不是在疼她,而是害她啊!”
王熙凤听贾母絮絮叨叨,说了这老些,考虑的这样周全,显然不是今天才多的心,这事早就憋在她心里许久了,一直没好同旁人说,也是这次玦兄弟居然拒绝了昭阳公主,个还说出那样不留丝毫退路的话,这才憋不住,同自己商量。
见贾母忧心忡忡,王熙凤也不好硬顶着她的话头,只赔着笑委婉道,“老祖宗顾虑自然周全,只是玦兄弟今个为她连那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眼下已传遍了神京,外头别说门当户对的了,但凡有头有脸的怕是都不敢同咱们家商量这事,生怕玦兄弟执拗起来,谁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就是啊!”贾母幽幽一声长叹,“才中了会元,等几日后殿试,不说状元,只得榜眼、探花,也是前途无量百家求,整个神京的侯府高门由着他挑,把他的是一定下来,我也放心了!
偏偏闹这幺蛾子来!眼下他大了,我也管不得他了,说他一句能顶我十句,真闹起来,还要跟我翻脸!
先前当他面,我不好说什么,可这事也不能真教他一直拖下去,你向来主意多,有什么法子没有?”
王熙凤面上的笑意僵住了,我有什么主意?我敢给您老出这个主意,那混小子六亲不认起来能要我的命!
可贾玦那头惹不起,贾母这里等着她回话呢,同样惹不起!王熙凤心道一声苦也,犹豫了半晌,这才模棱两可道。
“这……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祖宗也多虑了,玦兄弟向来有主见,老祖宗既然管不了他不如由着他,您也是为他好,没必要为这事闹出不愉快来。
不过老祖宗之前思虑的也有道理,玦兄弟到底少不更事,没经历过这些兴许一时冲动,婚姻大事毕竟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他胡闹。
要不…老祖宗您什么时候和东府里敬老爷商量商量,以为稳妥?”
贾母听她说话前后矛盾,冷笑两声正要说话,不想听到最后一句话,眸光闪了闪,深以为然道,“也是!是该和他老子商量商量,这猢狲在我这无法无天惯了的,还得请尊如来佛来收了他!”
王熙凤侍立一旁,讪讪的笑了笑,心说:玦兄弟,我尽力了,姐姐只能帮你到这了!
……
贾玦牵着黛玉没有回潇湘馆,而是一路漫步到了中湖的水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