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夏之间,有一城名乌延城,属夏州。乌延城往南可至长城乌延口,再往东南是夏州宁朔县。
乌延城已被武威军游奕使李唐宾率骑兵奔驰八十里后占住。随后,武威军主力及银州夫子陆续抵达,城内粮草、军械堆积如山,已是此战最重要的前进基地。
九月四日午时,定难军节度使邵树德亲率铁林军、义从军万余人抵达。随后两天,诸军云集,乌延城内外,竟然进驻了两万五千大军,外加五六千绥、银二州的夫子,军势可谓鼎盛。
“都站过来。”乌延城内,邵树德让武威军、铁林军的高级军官们聚拢到自己身边,然后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副手绘地图,道:“乌延城离长泽四十里,中间皆是草原,地势平坦,一望无际。无论哪方出兵,都不可能遮掩得住行藏,如今可有拓跋氏的动静?”
“禀大帅,只有些许宥州游骑,一围上就跑了。”铁林军游奕使折嗣裕答道。
“亦未发现敌军大队踪迹。我部游骑已散到宥州城西北了,无任何发现。”武威军游奕使李唐宾答道。
“向南拉网搜索,以百里为限,多派游骑,一有动静,立刻来报。”邵树德下令道:“这事魏将军来办。”
“末将遵命。”义从军副使魏蒙保应道,随即便匆匆出门调派兵马了。
魏蒙保手底下有两千草原骑兵。这些人,草原习气还比较重,说实话并不是什么合格的骑卒。让他们往南搜索,捕杀敌军斥候、信使,顺便看看有没有部落可供抄掠,这点任务还是可以胜任的。
“大帅,浑州川没藏氏可就在南边,魏将军会不会遇到危险?”野利遇略还是比较实诚的,魏蒙保现在是义从军副使,他手里那两千骑卒也编入义从军了,因此倒替人家担心了起来。
邵树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铁林军判官陈诚在一旁笑道:“野利军使无需忧心。没藏氏的家底,野利部应当很清楚,步卒或许可以抽出万人,但绝没有两千骑卒。即便有,也定然不是魏将军的对手,放心吧。”
浑州川就在后世延安西北二三十里的地方。附近地势险要,然亦有不少山间小盆地、河谷地之类的零碎平整地面,党项没藏部就以此为核心,经济上以农业为主,兼有一些畜牧业,所以陈诚才说他们人丁多,但骑卒很少。
野利遇略对没藏氏的家底当然很清楚,比他们部落强盛一些,但也强得有限。大家同为南山党项,都是种地为主,确实不如来自北面草原的人擅长骑战。
但他仍然有些担心,于是又道:“大帅、陈判官,没藏氏的步卒不可小觑。其身体强健,忍饥耐寒,吃苦耐劳,多有身长七尺者,俗尚武力,重然诺,敢战斗。既与拓跋部联姻,大帅兵至乌延,其部收到消息后,定然会来增援,并不很好打。”
“哦?”邵树德有些诧异。身长七尺,岂不是两米高?如果还身体强健,吃苦耐劳,那可是重步兵的良选啊。他不知道后世西夏的重步兵出不出名,但想来没藏氏也没多少铁甲,其步卒大队而来,老子就派兵迎战,难道还怕了不成?
“除了没藏氏,横山党项还有哪些倾向于拓跋氏的?”邵树德看向众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