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元府,有一万六千余户;集州有三千户;巴州,一万一千余户;蓬州,六千余户;果州,一万二千余户;渠州,三千余户;总五万余户,二十七八万人。”
“这有点少了。”邵树德说道:“光启二年时,定难七州,编户之民已有四十七万余。去年,不算麟州,十四州之地,编户之民有十四万五千户,七十万口。山南西道,六州之地,还不到三十万人,少了。”
“天下间无有第二人如大帅这般励精图治。”陈诚赞道。
募兵、募民、买人甚至强行劫人,还有数年如一日地将农耕党项小部落编户齐民。邵大帅对编户人口的执着,是令人吃惊的。
如果说草原上私下里称其为“邵扒皮”的话,那么河南人、关中人绝对可以称其为“人贩子”。
光启年间入长安,一口气便劫掠了数万工匠、船匠、乐师、画师等各行各业专业人才及其家属,足足五千余户。
去年裴通、符存审又做下了好大事,裹挟了七千户河阳、泽州百姓入灵夏。
邵大帅在关中、关东的名声,为此蒙尘,呜呼哀哉。
不过,这一次大帅的“恶名”可能又要远播山南西道十余州。武定军三州,尚有七八万人,通、开、壁三州,有十一二万人……
无所谓了,虱子多了不痒,怕啥!
“山南西道可有蛮部?”邵树德又问道。
“自然是有的,还不少,然具体户口无法统计,幕府只收取贡赋罢了。最近一次叛乱,在大中年间,时任节度使是……”赵光逢看了一眼邵树德,道:“封敖。”
封氏姐妹的祖父嘛,邵树德瞪了赵光逢,道:“山南西道不过数十万人,还不如河北一大州户口繁盛,然财货却远胜之。梁州稻田广布,亩产远甚于灵夏、河北,诸州还有茶叶、绢帛,利益不小。此番进兵,当以获取人口、财货为主。”
“大帅英明。”
在同官县休息一晚后,大军继续前行。速度并不快,并且大张旗鼓,声势搞得非常大。
鄜坊军、丹延军接到命令,向南前行,占据东渭桥一带。
义从军则改道西南,扑向咸阳、兴平一线。
大军主力则在三月二十七日抵达了泾阳、高陵一线。
这几个地方,邵大帅太熟了。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啊,追忆往昔,顺便——等待一下京中的消息。
二十八日,京中还没消息,关东却有情报递至。
大通马行的李法、刘三斗在正月输送了后续两万多河阳百姓后,今年又跑去河南府、许州、郑州一带募兵、募民。结果运气不佳,先被秦宗权的人劫掠,退往河南府后,李罕之与张全义又闹翻了,互相打了起来,马行直接关门歇业了,坑得不行。
李、张二人,曾经在手臂上刺字结盟,相约互保,可谓难兄难弟。居然也伤感情动起手来,不得不说这世道真是把人变成鬼啊。
本来这也没什么,两个地方军阀互殴嘛,能有多大事?
但李克用不知道怎么想的,在攻打昭义河北三州的关键时刻,还从前线抽调兵马,委任康君立为南面招讨使,李存孝、薛阿檀、史俨、安全俊、安休休五人为将,率七千骑兵,驰援李罕之。
邵树德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李罕之、张全义都是你李克用保举的,一个任河阳节度使,一个任河南尹,他们之间互殴,你不是该调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