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浪部来了九千二百人,马三千匹。”
“哥舒部来了九千人,马三千一百匹。”
差不多五万人,还不错。
“契苾巡检使,兹任你为行营北面游奕讨击副使,率五部骑卒一万七千人,携带粮豆至盐池(今岱海)待命。”
“末将遵命。”契苾璋大喜。
“王巡检使,兹任你为行营五部排阵使,统领三万步卒,屯于振武军城以东,勤加操练。”
“末将遵命。”王歇大声应道。
庄浪伸等人脸色黯然。契苾璋实力强,大家也就认了,但王歇也能混个排阵使,统领阴山五部三万多步卒,说明在大帅心里,还是藏才王氏更亲近。
“如此,都退下去,善加操练,勤谨用事。”
“遵命。”
吩咐完这一切之后,邵树德自领已整队完毕的铁林军八千步卒,往振武军而去。
……
渐渐返青的草原之上,牛羊牧歌早已远去,金戈铁马开始显现。
朔方军的调动是神速的,是出乎大同军及河东军预料的。
船运的便捷大大提高了大军的后勤保障能力,使得各部可以轻装行军,快速赶路。
三月二十四日,数千骑出现在了参(sān)合陉一带。
他们并未在此停留,而是继续前行。
这里早就是长城之外,是中原人眼中的龙荒之地,但这支打着“杨”字旗号的大军却毫不在意,万余骑赶着牛羊,如郊游一般直插东南方向。
傍晚时分,他们赶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水泽,夕阳西下,湖水瑟瑟,水波起兴,鸥鸟云集。
岸边有大片的森林和芦苇,水草丰美,向为北边五部之吐谷浑赫连部的游牧地,但他们现在都跑了,要么去了云州,要么跑向了东北方向。
军士们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龙家部落的辅兵,随意欣赏着湖畔美景。
“可是飞熊军杨军使?”恭候多时的契苾璋立刻上前,行礼道。
亲兵拿出了一份牒文:“奉处分,弧矢之利,武艺所先,号猿而永播嘉声,落雁而能传妙技……前件官早攻手射,善应心机,不弯三百斤弓,能发七十步箭。纪昌若见,必想弢(tāo)弦;吕布相逢,固惭捻筈(kuò)……事须权充行营北面游奕讨击使。”
契苾璋在大唐为官多年,当然是识字的,只一看,便单膝下跪道:“末将拜见讨击使。”
“屯驻多日,可曾见到河东军?”杨弘望大喇喇地坐了下来,问道。
“有贼军游骑,未见大队。”契苾璋答道。
听到契苾璋将河东军称为“贼军”,杨弘望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
“可将其逐走?”他问道。
“末将率军抵达此处后,便日夜围杀河东游骑,并遣人南下,远侦贼势,得知贼军顿兵于云州坚城之下,兵马众多,几有四五万人。”
“准备食水,休整完毕后,我部会立刻南下,会一会沙陀儿。”
契苾璋闻言大吃一惊,道:“讨击使何如此之急?”
他虽然深恨李克用,巴不得将其击败,可如此大胆,是否真的合适?
“契苾将军安坐于此即可。盐池水草丰美,鱼儿甚肥,便多吃点吧。”说罢,直接起身去了部伍之中,督促军士们抓紧时间休息。
契苾璋的脸色有点黑。
朔方军打仗,都这么勇猛精进么?其兵将,也都是这么跋扈的么?
他带着一万七千骑屯驻于此,表面上看是等待大帅主力抵达,可实际上呢?真的没有畏惧李克用的因素作祟么?
杨弘望自然不会关心契苾璋的心情。
此番他将飞熊军全部带来了,计银枪都五千战兵、五千辅兵,豹骑都一千战兵、两千辅兵,全军共两万匹马,机动力惊人。
在振武军城的时候,大帅又给他补充了从丰州永清栅马场送来的七千匹骑乘马,目前全军的马匹总数竟然达到了两万七千,是人数的两倍还多。
备用马,可以驮载食水,但肯定不够,于是他还需要先期抵达此处的契苾璋提供必需的补给,然后方可南下。
盐池离云州并不远,也就两百多里的样子,飞熊军奔袭而去,应能让李克用手忙脚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