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黄汉华从远东离职归国后,目前在税务总署任司长,并且接手了引人瞩目的全国第三次税制改革工作,目前已经拿出了初步草案。只要这次会议上大家讨论后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在下一个财年就会开始择地试行,待平稳过度后即在全国大范围铺开。
王炎在澳洲那个烂地方打拼多年,所见的除了袋鼠就是土著了,一个个呆头呆脑的,连带着自己脑筋也有些转不过弯来。因此,他今天特地将黄汉华这个“第三次税改”的重要参与者喊过来,就是为了再听一听起草者本人的意见,看看自己有没有理解错误的地方,免得到时候闹笑话,也是用心良苦了。
“就从这次新增的三个税种说起吧。”王炎让秘书给黄汉华及其两名随员上了茶,便大手一挥,说道:“俺老王打打杀杀惯了,也不是太明白里面的弯弯绕,你给我简单点来,别整得太复杂。”
黄汉华一听额头就渗出了些汗意,只见他示意了一下,右手边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从包里拿出了一叠文件,找出了有关烟酒税、遗产税、统税的那部分,清了清嗓子,准备开说了——对了,此君是黄汉华在远东任职时的心腹之一,广东惠州府人士,参与了海珠岛商站及台湾银行的很多业务。
这会只听他用还算沉稳的语调说道:“吾国在三代以前,酒禁甚严,自汉武帝时,始有酒榷。宋元以后,酒课逐增,渐为国家重要收入,然当时尚无烟草之税也。明朝海市渐盛,烟草由吕宋传入中国,流行颇广,迨至明季,种者渐多,尚未课税。”
听这位才说了几句,王炎便睁着一副牛眼看了过去,有些花白的胡须也翘了起来,不过随即又释然了。这厮大概是跟随小黄从广州回来的,怪不得说话一股老学究气息呢,合着本就是在明国出生长大的啊。
“此次西欧贸易风潮,适逢国内基建盛行,库款支绌,故特设烟酒专税,将其从消费税中分离出来,重点征收,以资挹注。吾国烟酒税收入共分两类,即烟酒税、烟酒牌照税,其中后者类似营业税性质。”眼镜中年继续娓娓道来:“吾国酒水,古来征收标准就极不一致,有按容器为标准者,如篓、缸;有以货量为标准者,如酒之斤两是也;有按商铺为标准者,如酒坊之铺面等等。至于烟,遍观西欧各国,基本是按捆或箱来征收,吾国则是按烟丝标准袋来计征。此外,古今中外诸国,尚有按烟酒之等次贵贱,而以货色标准者;按商铺结算之数目,而以进货售款之多寡为标准者,随地立法,漫无条理,税法繁杂,有碍商民之营业实多。”
“据税务总署1677年召集各县官员、贸易企业管理层及财政部专家开会集议,举烟酒为专税,从消费税分离,另订税率;1678年中,税务总署烟酒税整理委员会成立,商讨《烟酒税稽征章程》,拟在昌顺、顺化、交河、东方、镇海、平安、罗恰、青岛等十五县试征;1679年初,《烟酒税稽征章程》正式完稿,规定烟丝每净重市秤百斤,征收四元一角五分;酒之定额税率,按各县所有之主要酒类,就其价值,为之区别等级,定其每市秤百斤所应征之定额税。至于酒税税率规定是否适当,推行之后,宜参酌实际之产销情形而时修订之。”中年男人继续说道:“只此一项,全国财政岁入可平添六十万元,作用巨大。”
“六十万这个数字是你们估算来的吗?准确吗?”王炎突然插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