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气晕了?”
高仁厚听得有些头大,道:“招降汴军士卒吧,让他们别跑了。弃械跪地者免死。”
“遵命。”
“获贼将刘康乂者,赏绢五百匹。”高仁厚大方地说道。
这一仗,他又找回了昔年在蜀中平灭草贼阡能、攻灭东川杨师立的感觉,信心又回来了啊!
唔,老高在为找回感觉欣喜,刘康乂则在狼狈奔逃。
“刘康乂,别跑了!”
“刘康乂,你回去也得被斩,何不降了?”
“别躲了,这片林子,我等一一搜剿过去,你往哪逃?”
“恁多废话,搜!一刀斩了这厮!”
幽深的树林之中,刘康乂早已弃了马,在亲兵的搀扶之下,跌跌撞撞地往前逃窜。
林外有不少正在追击汴军散卒的夏军军士,他们未必发现了刘康乂在哪,此时这么说,不过是想着刘康乂主动归降,立个大功罢了。
或者,是在拿他取笑玩乐!
刘康乂又感觉胸口发闷,想要吐血,太憋屈了啊!
像个傻小子一样被人调动来调动去,最后葬送了数千大军。
他这会也想明白了。
崤寨举四烽,确实是遇到了“大逼”之势,但夏贼未必有想象中那么多,甚至可能是疑兵之计。
又大逼寨子,又在回寨的路上埋伏,他们哪有那么多人手?
把自己代入夏贼,刘康乂甚至已经想出了好几种办法:前面放精锐甲兵,看起来威势惊人,骑军在后边搅起大股烟尘,让人看不清虚实。两侧山林间,多布旌旗,行军队列中,多准备几面鼓,反正你不凑近了看,就弄不清虚实。
寨子本有七千大军,精壮被带走了,留下的都是羸兵,他们本身心气上就短人一截,来源还很杂,遇到事情就求援是可以理解的。
但这一求援,就把他们这五千人给葬送了。
刘康乂欲哭无泪,也不知道能跑回去几个?
若都是宣武衙军,倒还可以指望多收容一些溃卒,除非他们的队头死了。可这些人,唉,来源太杂了,指不定多少人趁机一走了之,再也不回营了。
踉踉跄跄地穿行在山路间,刘康乂直想横剑抹脖子算了,但事到临头,又觉得不值。嗯,我还要留着有用之躯,继续与夏贼拼杀。
……
李唐宾此时已率主力抵达石壕寨附近。
此寨离高仁厚、白珪大破汴军的地方不过七十里,因此当天就收到了消息。
“哗啦!”地图被铺开在了毛毯上。
李唐宾看着巨大的地图,一遍又一遍。
亲兵端来汤饼置于案上,李唐宾没反应。
过了很久,汤饼都凉了,他还是没反应,仍在仔细查看地图。
“来人!”帐内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亲兵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