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符又点了点头,这是有见识的。
生于优渥的环境之中,自然不如父辈能吃苦,敢打敢拼。
长安神策军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
汴军将士在汴州安家,因为收入较高,子弟从小生活就不错,这却缺乏了一股狠劲,是为内忧。但这也是天下诸镇的通病,可能汴梁过于富庶了些,比较突出罢了。
“朝廷置昭信军,领金、商、均、房四州,以贼将李延龄为帅。又,贼帅折宗本自均州发兵,屡攻山南东道,王军校觉得夏贼意欲何为?”
“或是声东击西之计,声言攻襄阳,实则攻唐邓?”
“若其取唐邓,于我如何?”
“淮西不得安宁矣。”
此外忧也!
萧符愈发觉得此人不错,有眼光、有见识,武艺还非常不错。他想再观察一下,如果心性也可以的话,倒是可以向东平郡王推荐一番了。
保举一个人任官,是要负责任的,他不想草率。
萧家这一支,取得如今的地位并不容易。
身为萧瑀子孙的他,已经失去了与高第士人联姻的资格。
长子处谦、次子处珪,联姻对象要么是幕府同僚,要么是军中同袍,地位都只能算是中层。长女则嫁给了葛从周义子谢彦章,但葛、谢二人,也算不得大将,地位还没起来。
这份家业,维持得可不容易啊。
他莫名想到了河州萧遘、萧蘧,心中猛然一紧,这事不能再沾了,否则定然引得东平郡王猜疑。
“啊呀,要起雨了。”王彦章突然叫道。
若这雨连续下个十天半月,可就要影响粟麦收成了。
萧符看了看南天,已经飘来了大片阴云,仿佛下一刻就要电闪雷鸣。
他忍不住回首看了看汴州。
城市依旧繁华热闹,仿佛昭示着宣武镇事业的如日中天。
……
小江口码头之内,人喊马嘶。
随着粮草、援兵相继乘船而来,折宗本手头掌握的兵力大增。
粮草,当然是不够的!
不过没关系,襄州麦熟,遍地是粮,何惧之有?
王崇带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战马。
驮马之上,银色的盔甲闪闪发亮。车驾之内,粗长的马槊寒气逼人。
一千具装甲骑,在折宗本的再三催促之下,冒着饿肚子的风险,终于从商州南下了。
折宗本率军在外,小江口寨内却守御得更加严密。
他们发疯般地将所有斥候、游骑都散了出去,所有人许进不许出,严格封锁一切消息。
如今就等一个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