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假装没有接受到方夫人的视线,语气平淡地突然问道,“少奶奶,不知前天张少爷何时出的门?”
张少奶奶听有人询问,满脸疲惫地微微抬眸看了井甘一眼,她刚刚已经听方夫人介绍过,这个小姑娘是姐夫的朋友,帮忙一起查案的。
方夫人隐瞒了井甘是嫌疑犯的女儿。
张少奶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着十分艰难地回忆道,“大概酉初,是我亲自把他送出门的。”
“之后您做了什么?可曾离开过家门?”
这个问题一出,张少奶奶呆了一下。
井甘语气虽平和,但隐隐透着一丝理智到决绝的冷漠。
方夫人愣了好一会才一下子反应过来,顿时大怒,“井甘小姐,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弟妹?”
方夫人情绪激动而愤怒,嫌疑犯的女儿居然反过来怀疑她们这些受害者家属!
井甘却是坦坦荡荡地迎视上方夫人的目光,沉着地道,“夫人不必太敏感,我只是想了解更多关于死者的细节和线索,查案必须冷静客观,若带了私人情绪便容易被蒙蔽。”
“什么私人情绪,我看你分明就是……”
方夫人的愤怒还没发泄完,张少奶奶突然握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姐姐,没事,只要能找出杀害夫君的真凶,井小姐想问什么都可以。实不相瞒,那日我和夫君拌了两句嘴,夫君出门后,我心情不佳便出门去银楼挑选了些发饰,之后便直接回家了。家里人都知道,我心情不好时喜欢买银饰。”
方夫人跟着作证,“弟妹对金玉宝石都不怎么感兴趣,唯喜银饰,家里上上下下无人不知。”
“您去的哪家银楼?”
张少奶奶吸了吸鼻子,“银绞丝。”
方夫人看井甘这般得寸进尺,脸色越来越难看,胸口压着火再次赶人,“问完了吧,我们家今日忙,就不留你了。请吧!”
井甘看张少奶奶不愿再多说的样子,也识趣地告了辞,出了偏厅,却没有立马离开张家,而是去和张献文的那些小妾们聊了聊才离开。
坐上牛车,林木在外面问,“二小姐,是回家吗?”
井甘躺在软榻上闭上眼,林木等了一会,清冷的声音才从车厢里传出来。
“去酥云楼。”
林木愣了一下,却还是提醒了一句,“二小姐,那里是青楼。”
她一个正经人家的黄花闺女如何能去那种地方,传出去于名声有碍。
井甘不以为然,只说了句,“走。”
林木便不再多说,摔动鞭子往酥云楼而去。
还是朝着来时的方向往回,很快又路过了之前的巷口桥边。
若走路或者坐软轿可以从桥上过,距离更近,但坐车就只能顺着河流继续往下,在下一个路口右转、右转、再左转,路程远了不少。
不知不觉已是下午酉时,华灯已上,酥云楼外候着许多花枝招展的姑娘招呼着客人开始接客了。
牛车一在门口停下,立马有两三个姑娘围了上来,莺声笑语地迎接车里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