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交锋都会被那家伙摆一道,越想越气不打一出来,发泄地踢飞了一颗石子,好巧不巧当头打中了从村里过来的范进举。
范进举摸了下额角,有些疼,女捕快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跑上来赔罪。
“对不起大人,我没看见您,我不是故意的。”
平常凶悍威风的女捕快此时乖巧地像只兔子,一张脸尴尬地皱成了一团,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范进举宽宏大量地勾了下唇,“无事,你和井家姑娘说什么了,怎么气呼呼的?”
想到被井甘捉弄,女捕快又是一阵没好气,但也没有多嘴多舌。
“没什么,女孩子家的玩笑罢了。”
女捕快性子简单,她虽不说范进举如何猜不到,肯定是去问井甘怎么预测地动,井甘没有告诉她。
“井甘当真厉害,不仅会催眠,居然还会预测地动。大人,不如我们把她请到县衙任职吧,有了她我们县衙必然如虎添翼。”
女捕快之前就向范进举提过这个建议,但范进举并未表态,此次井甘救灾有功,正是好机会,她便忍不住旧事重提。
范进举背手远望着安置棚外静静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目光如叠嶂山峦般深沉悠远。
“井家小姐是个奇人,有大智慧、大本事,这样的人勉强不得,一切顺其自然吧。”
女捕快面露惊喜,“所以您不反对?”
范进举没回应,算是默认了。
女捕快胸有成竹地扬了扬下颌,“我一定会让她心甘情愿来县衙做事的。”
带上仅剩的行礼,大部队终于从掩埋一空的下坡村出发了,准备前往县城。
村民们脸上全是对未知未来的迷茫和忐忑,而一路走来眼前皆是荒芜残破的景象。
此次地动受灾面极光,以下坡村为圆心的方圆百里的村落皆无一幸免。
他们见到了许许多多同他们一样失去亲人、家园的灾民,每个受灾村落都已经建起安置棚,也送到了粮食和生活用品。
还有大批的官差和自发救灾的百姓不停跑来跑去忙碌着。
比起下坡村,这些村落的秩序显然混乱许多,每次见到这番情景范进举都忍不住朝井甘看一眼。
井家一家人都跟着大部队步行前往县城,他们的牛被杀吃了,车厢被掩埋在了孙家院子里。
孙小娟望着那些破败的村落心酸地叹了一声,问井甘,“这些灾民为何不和我们一样转移去县城?”
井甘声音沉沉地道,“县城就那么大,哪儿收留得下那么多人。下坡村受灾情况最为严重,房屋田地全被埋了,根本无处容身。他们至少还有房子在,修补修补勉强还能住。”
“唉,都是些苦命人。”
孙老太爷家虽也被埋了,但幸好人都没事,两个女儿的家也都平安无事。
据说县城震感比较小,房屋又大多是坚固的砖石结构,所以并无伤亡和损失。
孙大妮婆家所在的村子离得更远,所以更不会有事。
孙小娟决定把老父亲带回自家照顾,大队伍一到了县城,一大家子人便和众人告辞回家去了。
村民们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满是艳羡。
下坡村是他们唯一的家,没了就没了,孙老太爷还有地方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