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她家生活更好,孙小娟一家只能干巴巴看着,现在却是自己瞧着孙小娟家里大鱼大肉,真是好大的讽刺。
要是做生意的钱没亏,要是他们家那十几二十亩地没卖,她也不会落魄到非赖着孙小娟家的地步。
心里越想越不甘心。
她不能被比下去,尤其是孙小娟。
“瞧见你小叔在也不知道打招呼,真是越来越不知尊敬长辈!”
井长富板着脸斥了井甘一声。
井甘没看他,目光却也落在了井大贵身上,乖巧地笑了笑道,“自去年冬天小叔一家突然离开南山村就再也没见过,走之前也没打个招呼,害我们念叨了许久。
小叔在外面过得怎么样?想必是听说了我被掳的事急急赶回来的,让你们担心了。既然来了就安心玩几天,也尝尝我们甜品铺子新出的蛋糕。
大哥重做的车子应该也快做好了,走的时候让林木驾车送你们,又快又舒坦。”
井甘一开口果然不负众望,井大贵一家的脸色难看至极。
他们哪里是因为井甘回来的,分明是在外面混不下去灰溜溜跑回来的。
井大贵本就是个实在人,此时已经羞愧得涨红了脸,井甘每一句话都戳在他的心口上,让他羞愤不已,在侄儿面前抬不起头,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井长富的脸色自然也不好看,井甘明知故问摆明了故意让人难堪。
人是他留下来的,那些话自然也是说给他听得,分毫没给他这个当爹的一点脸面。
“你胡说什么,谁说你小叔他们要走了,他们以后就住家里,和我们一起生活。我和你小叔是一个娘胎出生的亲兄弟,都是井家人。”
井甘方才还柔和的脸庞瞬间沉冷下来,哼了一声,“你和小叔还真是兄弟情深……”
饱含深意的语调,便是痴傻的井和都听出她声音中的不善,缓缓咽下嘴里的红烧肉。
亲生女儿生死一线回来,没有温情关切,担忧憔悴,只关心这点家宅纠纷谋算。
或许在他心里,根本不希望这个处处违逆他的女儿回来吧。
“小叔一家能不能留下来,这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才一年不到,小叔家做过什么大家都忘了?”
井甘一句话,直接将今日紧张的气氛拔到了顶点。
她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冷嘲,平淡理智到几近冷漠,眼睑微垂着小口吃着饭菜。
面对吴青枣一脸委屈难堪的啜泣模样,显得镇定自若,不慌不忙。
井长富被当众驳了面子,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死死瞪着井甘半天说不出话。
吴青枣期期艾艾地边哭边自我反省着错误,不该不打招呼卖掉大伯哥家的地,不该莽撞地卖了家中祖田去做生意。
但她做的这些都是想改善家里的生活,一心为了井家等等。
她用眼泪博取同情和谅解,想用一泡眼泪柔化事情的严重性,将这些事彻底揭过。
这是她的聪明之处,她也达成了很好的效果。
井长富和井大贵在她的眼泪攻势下都有些心软了,井大贵的二儿子井仓还用一种愤愤的眼神看着井甘,像是在责怪她的咄咄逼人。
孙小娟气得头顶都要燃起来了,猛拍桌子,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吴青枣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