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时隔近二十年,先太子这个禁忌还会被提起。
顾嬷嬷满心悲怆,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没把茶水倒在桌子上。
萧铭端起被斟满的茶盏大喝了两口,这才哑着声音继续道,“先太子乃先皇和姑母的独子,也是嫡子,先皇登基后便立为了太子,可惜平王逼宫时被杀害,就死在姑母眼前。”
井甘面上平静,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波浪。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有关皇家的事情。
原来当朝皇上不是皇太后的亲生儿子,皇太后的亲儿子已经死了。
丧子之痛,确实足够痛苦,以至于留下心病。
“先太子确实曾养过一只白猫,还十分喜爱。玉清那时还很小,千翎也还没出生,所以他们对先太子的事根本不怎么了解。我没想到你会知道。”
萧铭眼眶有些泛红,掀起眼皮看人的样子有些骇人。
“我也是昨日看过皇太后的画才有了如此猜测。既然症结已经找到,那便好办了。”
“之后要怎么做?”
井甘朝萧铭笑了一下,那笑有些肆意、张扬,轻声吐出四个字。
割伤去脓!
井甘之后又向萧铭详细询问了先太子被杀的情景。
此事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只不过过去了许多年,在民间的流传已经淡了,所以井甘不曾听闻过罢了。
既然是为了治病,萧铭也就讲得十分详细,毫无隐瞒。
知道了详细情况,过了两日井甘便再次进行催眠。
这次催眠势必会让皇太后想起埋藏最深的回忆,会十分痛苦。
井甘提前特意和萧铭几人打了招呼,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别打扰她。
经过上次催眠,萧铭也看出来井甘是有几分本事,相信了她的能力,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井甘透过窗户瞧了眼外面渐渐放晴的天空,这种暴雨连续下了十几天,终于算是停了。
“受灾情况可还好?”
顾嬷嬷在照顾皇太后躺下,萧铭几人也是一脸紧张。
井甘莫名其妙这么一问,萧铭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也忍不住转头望了眼窗外,阴沉了许久的天终于有了一丝阳光,似乎整个天地都活了过来。
他突然想起那日井甘预言会有大暴雨,且一时半会不会停,结果果真如此。
再看井甘时目光不由越发意味深长了。
说来可笑,当时他虽不信井甘的话,但自大雨落下后,他便鬼使神差地吩咐手下官员做好防灾准备。
这场暴雨来得突然,但他管辖范围内却没有引起大面积的灾害,这多亏了她的提醒。
他刚想说些什么,井甘又突然朝他笑了下,半开玩笑地道,“天虽放晴了,但也不可放松警惕。”
那话很短,但似乎话中有话,在提醒他什么。
萧铭想问清楚,井甘却已经转着轮椅去往了皇太后床边。
催眠开始了。
“时间回到了永平四十八年盛夏六月二十一,你与太子李随在永康宫侍候病重的皇上,然后发生了什么?”
直面事发当日,皇太后果然情绪十分激动,不安地在床上挣扎着,额头上满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