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哧了一声,他名声早就臭了,在京城横行那么多年,还怕人说?
“收你当学生那么多好处……那你你图什么?”
王澧兰下意识就想回一句‘图你’,但怕气到她,这两字最后在舌尖转了一圈,换成了另外两个字。
“报恩。”
井甘挑了下眉,直剌剌地翻了个白眼,垂下眼玩起自己的指甲,已然一副不耐烦、不愿再继续交流的表现。
王澧兰心空了一下,却还是笑着解释,“如今全京城人都知道你对我有救命大恩,我自然要报恩。”
“行了,我今天累了,回吧。”
井甘撑着炕起身要走,王澧兰着急地往前追了两步,却没敢太靠近。
“好,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
“明日别来,以后也别来。井家永远不欢迎你。”
王澧兰望着井甘离去的背影,失落地叹了一声,萧千翎的声音却突然在身后响起。
“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王澧兰凄苦地笑笑,萧千翎愣了一下,突然有些可怜他。
王澧兰当年虽害得井甘永远不能离开留仙县,但他并未对井甘做过什么实质上的恶劣事情。
萧千翎作为旁观者,也并不怎么怪他,或觉得他有多坏。
她也能感觉到井甘对王澧兰的恨意,主要来源于他的不辞而别。
井甘喜欢他,他的不辞而别不仅是对她爱情的拒绝,也是对她们相处一年多的情谊的漠视。
寒了她的心。
“老师这人最是恩怨分明,她越恨你实际上越在意你,多磨磨,说不定有戏。”
王澧兰笑着朝萧千翎拱手一礼,“多谢相帮。”
萧千翎吓得一蹦三尺高,“你可别乱说,我可没帮你,要让老师知道了还不知道要给我出多少卷子呢。不过我倒是不反感你给老师当学生,那样你就成我学弟了,我以后是不是也能在京城横着走?”
萧千翎哈哈大笑,越想越开心。
大长公主和皇上都那么宠他,不知道让他帮忙求情,皇上会不会同意让她去大理寺当个评事。
即便没有官职也行,只要让她能参与案件侦察,她都快要憋出病了。
最近的京城怎么这么太平,一点打抱不平的机会都没有。
*
另一边蔡公公回宫后便将今日在井府遇到大长公主给井甘送礼之事说了。
皇上笑了一下,“姑母如今潜心礼佛,也就挂心着阿兰,井姑娘对阿兰恩情深厚,姑母自是千恩万谢。”
蔡公公犹豫一下,接着道,“听说皇上让王公子给井姑娘做学生后,井姑娘看着似乎并不怎么高兴,奴才瞧着有些怪怪的……”
皇上批阅奏章的手停了一下,掀眼看了蔡公公一眼,嘴角又勾起笑。
“这两人闹别扭呢。”
皇上说着兀自笑出了声。
昨日朝会后大长公主特意留下,与他详说了王澧兰和井甘之间的事。
王澧兰回京前不仅没和井甘说一声,还把人家困在留仙县不能离开,生怕人家来找他。
结果自己又要死不活地天天想人家,一听说她被人欺负就发了疯。
少男少女啊!
好青春!
皇上批阅完奏折,伸了个懒腰,让江广德把画师画的兵器图拿来给他看看,对比着《兵器发展史》上的原图,差了不是一点点。
皇上皱着眉盯着两幅对比图,手指一下下敲着御案,气场冷沉。
殿内侍候的宫人们都屏住呼吸、打起精神,江广德却顶着皇上不悦的情绪,小心提醒,“皇上,已经七天了。”
“什么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