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和婵儿在酒楼遇到的那天,婆母说我给她抄的经文字写得不够端正,说是定力不够,要练练我的定力,就让我跪着给她扇风,足足、足足跪了两个多时辰……要不是婵儿回来救了我,我这双膝盖怕是就彻底废了……”
井甘听到这也惊愕住了,跪两个时辰,这是下死手地折磨人。
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呐。
寻常男子跪两个时辰都要在床上躺个五六天下不了床,更何况褚香儿一个弱女子,身体还不好……
高门大户不是犯了大错的女子,根本不会被施以如此重的责罚,更何况柳夫人那责罚的理由何其荒诞。
“事后大公子是如何反应?”
井甘不提还好,一提褚香儿更伤怀了,一串泪珠像串成线一样滚下来。
“他自幼在柳夫人手里过活,被柳夫人捏得死死的,一句话都不敢反驳,还会为我讨公道不成?”
井甘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自古婆媳相处就是大问题,最关键的就是男人的态度。
男人若是个高情商,能在媳妇和母亲之间左右平衡那是最完美不过。
退而求其次是个公正讲理的也不错,就事论事,不偏不倚,谁也不吃亏谁也别想搞事。
最可悲的就是男人没主见,不堪用,那婆媳之间就看谁厉害,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褚香儿现在显然就是最可悲的那种情形。
这个世界对孝之一字要求严苛,当今皇上更是个有名的‘孝子’,朝堂上官员谁人不孝,都会遭到谴责和贬黜。
是以朝臣、以及百姓都重视‘孝’。
虽然柳夫人非大公子生母,但名分上是他堂堂正正的母亲,所以她们夫妻俩都要受这‘孝’字的约束。
即便知晓柳夫人是有意为难,也不敢不从。
所以褚香儿那个娇蛮的大小姐才会出了嫁就一下变了性格,成了个任人欺负的可怜样。
“你是没脑子吗,不会想法子为自己开脱解围,就任由她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井甘有些怒其不争地点了点她的脑袋,“你以前跟我争锋相对的那股子劲都跑哪儿去了?被‘婚姻’给吃了?”
褚香儿抓着她的袖子,被教训也不觉得难过,反而十分温馨安定。
她抹着脸上的泪水,憋着嘴撒娇求助,“我就是没办法嘛,你说我该怎么办?”
井甘思想独立,她若嫁了人,即便这个世界对媳妇有诸多严苛的条条框框,她也是绝不会任由别人欺负。
但褚香儿不是她,这世界的女人也大都不是她。
她没法拿自己的现代思想来给她出谋划策,否则只会引起骚乱,被人认为是挑拨离间。
她沉吟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
“先把身子养好,之后别整天闷在屋里,多出去走走,结交些朋友。柳夫人若拘着你不让你出去,你就说是我请你出门玩,你公公乐见其成,你婆母自也就不敢阻拦。”
褚香儿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打起精神,闷在屋里只会越来越消沉。
而且人不在家,柳夫人想找她麻烦也找不到人不是。
“先别多想其他的,我既知晓了,就不会不管你。等你病好了来我家里玩,你还未见过我在京城的府邸,娇娇她们也挺想你的。”
有井甘这席话,褚香儿感觉安心许多,边抹泪边点头。
“嗯,我一定去。”
井甘又安慰了褚香儿许久,两人还聊起了在留仙县时的时光,褚香儿非常怀念,即便那也不过才几个月前的事情。
井甘要走的时候,褚香儿恋恋不舍,抓着她的袖子许久才缓缓松开,强调了好几遍她会去找她玩。
井甘点头,“安心养着,万事都没有身体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