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澧兰火气一下子更旺了,反反复复大喘气才让自己把那股火气暂时压了下去。
“你就别担心别人了,你看看你的手,院判说以后会留疤,你不怕丑啊?”
王澧兰暧昧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井甘不自在地扭了扭头,避开他的手,脸颊却感觉有些烫。
“两道疤和一条人命比起来,也值了。”
“你……”
王澧兰紧闭上眼,再三安慰自己别发火,她还病着。
而且小甘亲口拒绝过喜耳,还任由自己在喜耳面前宣示主权,可见对喜耳根本没兴趣。
不过因为喜耳是凌栀戏楼的台柱子她才多关心几分,毕竟喜耳若死了,对凌栀戏楼就是天大的损失。
小甘是商人,她都是为了生意。
“你昏迷之前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井甘身体紧绷了一下,眼珠子定了定,而后有些不自在地转了几下。
“我、我说什么了?”
当时明明没人来救他们啊,他怎么会听到自己说了什么?不会是诈她的吧?
王澧兰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他蹲下身子与她持平,眼神温柔如水盈满了星光,和面对院判时的冷厉模样截然不同。
他压低声音,轻笑道,“你说,阿兰,我原谅你了。”
他果真听到了。
井甘的脸一瞬间染上两朵云霞,粉润漂亮,像是瞬间有了气色。
“你胡说的吧,我、我不记得了。”
井甘不敢再看王澧兰的眼睛,脑袋一扭转了个方向,用后脑勺对着他。
可下一刻,他就温柔地抱着她的脑袋,将她重新转了回来。
“小甘,对不起,我曾带给你的一切伤害。谢谢你,愿意原谅我。”
那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道歉和道谢,却勾地井甘眼泪一下子止不住,顺着挺巧的鼻梁划入另一只眼窝,汹涌地浸入枕头。
那一刻井甘脑子却在乱想,这枕头这么大,应该可以吸收很多眼泪,也不知要哭多久才能完全哭湿。
拎起来湿哒哒地还在滴水,那肯定能笑死人。
“小甘,那句话你能再说一遍吗?我想亲耳听你再说一遍。”
王澧兰甜地发腻的声音把井甘从胡思乱想中抽离出来,
她发现王澧兰就是个多变的变色龙,凶的时候吓死人,像个阎王,好的时候腻死人,又变成了撒娇小狼狗。
真是会考验她的承受力。
“我、我……我饿了。”
井甘说不出口,昨晚她感觉自己要死了,人之将死没啥话说不出口。
现在面对他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她有些别扭地不敢张嘴。
王澧兰也不逼她,她现在的态度已经让他很满足了,够他乐上一个月的。
他站起身小心地去抱她,将她从床上抱起来,一个转身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将井甘搁在自己大腿上。
井甘惊得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睁大眼睛质问他,“你干什么!”
然后蹬着腿想下来,身体却虚软地没什么力气,而且动两下就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直冒汗。
王澧兰左手揽着她的上肩,紧了紧怀抱让她不许动。
“你看看自己的手,你能自己吃饭吗?乖乖地,我喂你。”
井甘看着喂到嘴边的粥勺,耳朵越发地热了。
“你把我放床上就行,我坐床上吃。”
她手没法用,身体又不是瘫了,还要他抱怀里,这姿势也太……咳咳。
“你身上还有力气吗,自己能坐得住?你背上又有伤,又没法靠在床头上。你就安安生生地靠着我,有人伺候多舒服。”
说着他的唇有意地凑在井甘耳边,轻吹了一口气,“而且……我就爱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