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枢抵达灵州的时候,灵州已经是一片祥和。
为了表示对张叔夜的支持,老将种师道很少进城,只有赵枢到来的时候跟随一起进入灵州,共同拜见已经掌握灵州局势的这位文士统帅。
张叔夜非但没有在城中抢劫,还分给百姓不少粮钱压惊——当然了,张叔夜动用的不是军粮军需,而是城中的豪商自觉捐款。
“哦,自觉捐款?这么多?真的不是张学士逼迫的?”赵枢皱眉眉头,非常认真地询问,“提前说好了啊,如果是张学士强迫,本王一定坚决处置,大宋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灵州的商人听赵枢如此说,立刻各个表示不满。
“大王这是说什么话?张学士对我等宛如父母,当然是我们积极主动捐献。”
“是啊,张学士人品高洁,什么时候强迫过我等?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捐献,还请大王明鉴!”
“大王如果不信,我等,我等就死在大王的面前了!”
听闻不是张叔夜逼迫,赵枢终于松了口气。
“做得很好,张学士这才是大宋的好父母官。”
不捐不行啊。
张叔夜派张俊抄了那个不愿合作的盐商家。
那家人的家财都被张俊抄的干干净净,连家人身上的绸缎衣服都被扒了下来,家中女子更是被通通赏给了张俊。
以他家的家财和家产的规模,张叔夜能很快推算出其他商人的财富。
灵州的大商贩无一例外,都跟夏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抄没他们的家产也不算冤枉了他们。
本来还有不少百姓因为张俊的劫掠而感到恐慌,可宋军随便使了些钱财给百姓,立刻迎来了一片欢欣鼓舞之声,众人纷纷高呼大宋天兵,在张叔夜的指挥下,抓紧在灵州的外围修筑堡垒,随时准备迎接夏军的反扑。
“百姓太真实了啊。”
张叔夜毕竟还没有修炼出宇文虚中这样的脸皮,见这些百姓为了一点点的小恩小惠襄助跟他们作战百年的大宋去对付己方,顿时唏嘘不已。
赵枢倒是看得很开。
他查点抄家的册子,在手上轻轻扬了扬,笑道:
“说实话,我刚开始看这册子的时候,还以为是张学士贪墨太多。”
“呃,大王冤枉下官了。”
“哎,听我说完。”
赵枢摆摆手,示意张叔夜冷静。
“我知道张学士不是这种人,所以才对张学士委以重任。
我只是感慨一声——西夏的豪商也太穷了。”
西夏本来就是小国,全国的耕地和人口本来就没有多少,就算经济发展如北宋一般,商品经济最好的地方也就是那几个大城。
西夏在赵子登基之后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全国的商人都混得很一般。
灵州的几大豪商虽然卖盐,可全加起来也绝对不到朱勔家一成的水平。
在赵枢的眼中,这实在是穷的可以了。
“咳,穷好啊。
穷,穷则思变,这才是未来不断前进的动力啊。”
西夏之所以穷,一来是因为国土面积小,经济产品少且种类单一。
更重要的原因是大宋不断进攻,让西夏被迫将全部大部分的收入都投入到了战争上。
大宋都要投入七成的国民收入用在军队上,西夏更是如此。
他们的宗室控制了西夏经济发展的命脉,一切都以军队为优先,从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一点才够剩下的人维持生计。
赵枢正是提前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想出了用经济的方法腐蚀他们的念头。
“如果西夏回归大宋,双方停战,丝绸之路打开,这一路的商旅往来,就算是只开旅店,都能大大满足这边的经济发展。
这些买办根本不懂发展,他们只会不断的内卷,靠着牺牲自己的人的利益来讨好外国,抓住他们,就抓住了西夏各地。
我大宋一定要展现出极好的姿态,所有的坏事都通过他们做,再给他们留下一点点的好处。
到时候我们可以将民心死死抓在手上,日后就算有人反,也是反买办,不是反我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