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焱感觉到他的手法甚是平稳,满意的颌首:“徒儿,你平常已经练习过多次,是吧?”
“嗯。”沈云如实以对。为了练习针法,他最初是在红薯上行针。觉得手法熟练了一些后,便开始拿活捉到的猎物练手。如此练习了十几天,他渐渐意识到,要想下针又准又稳,光是练手法是不够的。还必须能准确的认穴。而动物与人体的穴位又不相同。是以,他开始尝试拿自己当练习对象。
不想,一个大胆的尝试,效果出奇的好:不仅大大提高了他的手法和认穴准确度,而且让他发觉到穴位与经络脉动之间存在着细微联动关系。而后者,是脉案和师父都不曾提及。
比如说,他能用小石子准确的点中黄春来的麻穴,就是因为之前摸准了后者的颈部脉门的脉动状况。
只是这种联动关系,他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师父说,故而,一直没有说。
林焱听了他的回答,叹道:“怪不得你才背了经络图,就能用小石子隔空点穴。原来如此。”
一时之间,对于自家徒儿的学医资质,他完全不会评判了:说徒儿资质过人,真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若真是资质平平,当年他学医近两年后才有的领悟,徒儿却只花了半年的时间!
所以,资质这种东西,其实玄妙得很,并不得一概以论之。
关于资质一说,祖师传下来了一套评价标准。他一直坚信不疑,大半辈子都是在按这套标准挑选徒弟。然而,如今,他有些动摇了。同时,心里不由冒出诸多期待:也许徒儿今后的造化,会远超我的预料。
于是,他决定再次加快进度。下一次师徒会面时,他扔给了沈云一本手札:“这是太师祖留下来的游记之一。太师祖一生走过无数山川,留下数十本游记。沿途风景、所见所闻、奇花异草……都有记载,包罗万象。你看完这一本,再来跟为师换另一本。”顿了顿,又道,“认真读,不许囫囵吞枣。三天里只许换一本。”
“是。”认得的字多了以后,沈云便爱上了看书。可是,书本是武馆里才有的奢侈品,哪里能随随便便买得到?除了先前从拳馆带出来的几本药书,他的唯一书源便是师父。
现在,听师父说,象手中这样的游记,还有数十本,他能不欢天喜地吗?
是以,他一回到庄子里,便迫不及待的开读。
结果,太师祖笔中写描述的世界太过精彩,他一读就上了瘾。下午,费了很大的工夫,他才把自己从太师祖的手札里拔出来,按计划去练习飞花越柳,以及写字。
好吧,上午的打猎关乎生计,也不能耽搁……即便是这样,第二天下午,他也读完了整本手札。
啊啊啊,根本不过瘾!
他又从头再开始读……这就样,三天里,这本手札被他读了四遍。里头的很多段落已然熟读于胸,能够背下来。
不想,歪打正着,师父换书时,竟然是要抽背手札的!抽背三段,至少要能背出其中的一段,才给换!否则,三天后再说!
沈云很幸运。师父这次抽中的三段,都是他认为最精彩的部分,反复品读过。是以,他全背出来了。
林焱甚是满意,换了另一本给他。
就这样,沈云觉得日子变得更加充实,且充满了期待。不知不觉之中,夏去秋至、秋去冬来,大半年又过去了。
自从沈云给林焱针炙之后,后者的气色渐渐好转,到了夏末时,削瘦的双颊上,竟然带了些许血色。
并且,沈云针炙时,也发现师父的脉息渐渐转强。
这些都是身体好转的表征!
他高兴极了。